请安都不会了吗?”
怀恩一听这话,知道要坏事儿,心里面正想着,这煞星便到了自己的面前。
怀恩看也不看,连忙跪倒:“奴才怀恩见过贵妃娘娘,贵妃娘娘金安。”
万贵妃满头的珠翠,一只大的有点夸张的金步摇正晃动着。万贞儿望了眼几乎整个身子贴着地砖的怀恩,道:“起身吧,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连本宫从你旁边经过都没发现。”
怀恩道:“回贵妃娘娘的话,奴才正在想着为如何才能把皇上交代给老奴的事情办好,这才失了规矩,万望娘娘宽恕奴才的不敬。”
万贞儿道:“是什么事情。让你如此上心?”
怀恩道:“不瞒贵妃娘娘,王敬他……王敬他死了。”
“噔噔噔……”如同晴天霹雳一般,万贞儿面如死灰,“你说什么,王敬死了?他……他是如何死的?”
“据尚公公东厂的探子来报,有一伙穷凶极恶的倭奴潜进了苏州府,想要闯入王公公所在的宅院,劫掠他辛辛苦苦为皇上和贵妃娘娘你办的采买。王公公哪能让他们得逞,亲自带领锦衣卫以及随行仆人抵抗,当韩大人得到消息赶来。围歼了倭奴的时候,王公公也不幸中了流矢而亡。”
万贞儿听着,泪眼涟涟。道:“王敬随本宫多年,做事儿一向很合本宫心意,没想到竟这么去了。你是为了王敬的后事?皇上交给你办了?”
“是的,贵妃娘娘。”
“你向来持重、思虑周全。交给你办,本宫也就放心了。王敬跟着本宫。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请怀公公看在本宫的面子上,能尽量办得风光体面一些。”
“贵妃娘娘请放心,奴才谨记在心。”
“那就好,怀公公,别怪本宫不讲情面。虽然是为了王敬的事情,在宫中也千万别失了长幼尊卑,宫人们都是一个盯着一个。有样学样的。本宫掌管着协理六宫的大权,丝毫不敢马虎,只能矫枉过正,希望怀公公能体谅本宫的无可奈何。”
怀恩道:“贵妃娘娘协理六宫的这一年时间,奴才们都看在心里。对娘娘您是钦佩万分,您赏罚分明。张弛有度,现如今这后宫秩序井然,各宫宫人都谨守着规矩,鲜有人犯错,全是娘娘管理有方。奴才在宫里头待了那么多年,您是最会管理后宫的。”
万贞儿道:“呵呵……是吗?你别逗本宫开心,本宫正难过着呢,如此又哭又笑的,让宫人们看见,成何体统。”
怀恩轻轻抽打了下嘴巴,道:“是老奴的错,是老奴的错。不过,贵妃娘娘,您不能太过伤心,您现在应该是去见皇上吧。”
万贞儿点了点头。
怀恩道:“皇上最心痛娘娘的,娘娘心里面不舒服,皇上会比娘娘还要难过十倍,百倍。娘娘因王敬之死伤心流泪,王敬泉下有知,一定会感恩戴德的。还请娘娘收拾收拾心情,切勿让皇上察觉才是。”
万贞儿道:“怀公公说的甚是在理。”
“老奴不过是多此一举,宫中还有谁比娘娘更懂皇上的心意。”
万贞儿道:“你去忙吧,把王敬的事情办妥了,本宫也有赏赐给你。”
怀恩装作受宠若惊的样子道:“哎哟喂,那老奴先谢过贵妃娘娘了。”
万贞儿道:“皇上还在文华殿里看奏本吗?”
怀恩道:“差不多该看完了,此刻正在和尚公公说话呢。”
万贞儿道:“哦,那本宫去瞅瞅。”
“那老奴先退下了?”
“恩。”
说完,怀恩再次行了个大礼,道:“恭送贵妃娘娘。”
万贞儿在心腹太监梁芳的搀扶下向着文华殿的方向而去。
梁芳偷看了怀恩一眼,边走边向万贞儿道:“娘娘,奴才看这怀恩心里就不痛快,他摆明了心口不一,适才他哪是因为王敬的事情,恐怕是因为陷害不了娘娘郁郁在心罢了。”
万贞儿恨声道:“这后宫里头,总有几个不知死活的,变着法儿跟本宫过不去,不过,有皇上的圣眷,任谁也别想扳倒本宫。梁芳,你就好好跟着本宫,总有一日,本宫会让你坐上司礼监太监的位置。”
梁芳忙欠了欠身,道:“谢娘娘,谢娘娘。”
但只片刻功夫,万贞儿却又叹了口气道:“唉,本宫现在也只是随口说说。皇上虽然事事由着本宫,但是介于怀恩是伺候过先帝的,一时半会儿本宫拿他倒也没辙。不过,怎么说呢,日子还长着呢,本宫早晚会让你一尝夙愿的。”
梁芳道:“其实,老奴跟在娘娘的身边更舒坦,娘娘你厚待我们下人,我们个个都愿意为娘娘肝脑涂地,就像王敬那样。”
万贞儿道:“王敬的事情,你也听说了?”
梁芳道:“尚铭和老奴私交不错,王敬的事,他一五一十都跟老奴说了。”
万贞儿道:“那你为本宫办差之余,有没有像他那般胡作非为?”
梁芳道:“娘娘,您还不了解老奴吗?老奴是有那个胆量的人吗?在娘娘的身边,老奴的胆子有拳头那么大,离了娘娘,不过针鼻儿大小了。”
万贞儿道:“没有就好,王敬这家伙,本宫平时太过宠他,出了宫,便无法无天起来,做事儿不知道收敛,以至于命丧苏州府。本宫不是不允许你们在为本宫办差的同时有点自己的想法,只是别太过,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