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见刘备和徐庶的目光同时指向简雍,陆议不禁暗暗想道:“他们见关羽不成,又派这个简雍出来放炮。兄长高瞻远瞩,和这些喽罗纠缠未免有**份;待会儿我得留点神,找机会助他一臂之力!”事到如今,他已经猜到陆轩的思路了。
陆轩来新野是想跟刘备联手,但并非一味地大献殷勤,他必须让对方知道:“现在迫于形势,咱们都需要外力支援;而合作的前提是公平,我自有家底在握,可不是特意上赶子来求你的!”
当然这话不能挑明了说,否则肯定会伤感情,合作的事更加不用提了。刘备闯荡多年都快成了精,徐庶也是一肚子心眼儿,陆轩坚信他们能猜出自己的来意,因此一直旁敲侧击、点到为止,等待最佳时机。
刘备身为主公无法出面,徐庶暗地操控又不想露头,所以先利用关羽进行试探。骄傲的关二哥看不出玄机,无形之中已经被当枪使了一回,可惜他根本不是陆轩的对手,让刘备和徐庶的一百杀威棒尽数落空。遍观四座,能继续体现领导意志的,非简雍莫属。
提起刘备的创业班底,后人首先会想到关羽和张飞,不过最早跟随他的并非此二人,而是涿郡简雍。关、张奉刘备为兄,固然忠君事主、战功累累;而简雍作为主公发小兼铁杆,同样也是蜀汉集团的重要人物。
简雍为人心思敏捷、巧言善辩,一张快嘴能喷得天花乱坠、河水倒流。当年刘备之所以能离开冀州东山再起,全凭简雍在袁绍面前的一番信口雌黄,可以说他是立过大功的;现在他受了徐庶吩咐,意图凭口舌之利让刘备获取主动,等关羽退场就立刻站了出来。
可惜陆轩不是袁绍,他看着来势汹汹的简雍,心想:哦,你敬酒我推辞,这不等于打刘备的脸么?当即说道:“先生过谦了。陆轩浅薄平庸,能和先生对饮一杯不胜荣幸!”
简雍哈哈一笑:“彼此彼此。承远请!”“先生请!”
两人把酒觞干了个底朝天,接着一起相对长笑。可笑着笑着,简雍的声音戛然而止,就象被人在中间猛砍了一刀,后面的半截顿时无影无踪。只见他注视着陆轩说道:“承远,主公常说你年轻有为,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陆轩泰然答道:“轩德薄才疏,至今不过一个小小县令,皇叔和先生的赞誉实在愧不敢当!”
徐庶心里“咯噔”一下:“陆轩倒反袁氏又触怒曹操,本以为他流离失所安身无处,这什么时候又当上县令了?要知道主公混了大半辈子,虽然头衔多得名片都印不下,但实际上也只有新野这么小点儿地方,如此一来双方不就成了同级别选手么?”
简雍也多少有点儿准备不足,但他眼睛特尖,当时就从刘备脸上看出几分异样,心说主公,这得罪人的活儿就交给我吧!他保持微笑不变:“不知承远青春几何?”陆轩答道:“在下光和四年生人,如今二十有二了。”
简雍点点头:“二十二岁的县令,果然年轻有为。不知承远在哪里任职?”
这样查户口般的询问无非是在寻找破绽,陆轩不想隐瞒什么便实话实说:“现在清河国治下灵县任职。”
简雍显得若有所思:“请承远不要介意,在下这些年一直有个毛病,看到事出不妥总忍不住要说道说道。现在有几句话想一吐为快,不知……”
陆轩笑道:“先生请说,在下愿闻其详。”
简雍说道:“北方各州数易其主,如今仍有曹、袁相互对峙;清河位于双方接壤之地,承远,你就不怕么?”
陆轩明白简雍要发难了,应声问道:“先生,我怕者何来?”简雍有些诧异:“你就看不出自己身居险地么?”陆轩要的就是他这句话,故意说道:“承远不知,请先生明示。”
简雍盯着他看了片刻,这才冷笑一声:“嘿嘿!既如此,请恕在下直言不讳。世人皆知阁下两次倒出袁氏,期间又潜入曹营兴风作浪,虽然得到些许蝇头小利,但如此反复却被双方所不容、欲除之而后快。在雍看来,你是不得已才在灵县权且落脚吧?”
他不等陆轩回话,接着说道:“如今曹操锐势已成,他在邺城厉兵秣马,意图将北方尽数收入囊中。一旦他挥师北进,攻取灵县不过顺手之劳;阁下纵然有千余袁氏残兵,又怎敌他数万虎狼之众?灭顶之灾为期不远矣!”
“曹贼虽势大却暴虐无道,且时刻窥觑大汉社稷,此天下共知;而我家主公仁爱宽弘,素来以兴复汉室为己任,因此被曹贼当作平生劲敌。阁下远道而来,除了与主公相叙旧谊想必另有所图,事到如今却不见阁下吐露半句。难道在下猜测有误?还请承远明示!”
陆轩本来还有铺垫,但这层窗户纸却提前被简雍捅破,他见包括刘备在内的所有人都直视自己,明白事到如今非表态不可了。他沉吟了一下,并没有看向刘备,仍然面对着简雍说道:“先生,请听承远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