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外祖父,你待会儿有空去一趟我小舅舅府上,跟他说一声,就说我明日就跟他一起去华觉寺接娘亲。”
“是,奴婢记下了。”
——
谢元棠匆匆用过午饭,便跟司徒砚一块儿出门了。
两人先去的言家,再由言关清领着他们去老宅。
言家的老宅离主街比较远,谢元棠一路从车窗往外看着,感觉都快出城了。
“舅舅,外祖父住这么偏啊?”
言关清道:“父亲喜静,再说这里住的都是一些清贫学子,父亲平日无事便会去私塾帮他们讲讲课,也算是他的一点乐趣吧。”
谢元棠了然。
言家几代从文,一直都是清流一派,直到言关清的父亲言尚这一代,官位才升上去,但又因为为官过于正直得罪了不少人。
后来言尚生子,一个言关清,一个言意澜。
兄妹俩都是风云人物,言意澜更是被司徒擎看中收入后宫,那段时间言家处在风头浪尖上,直到言意澜去世,司徒砚又得了痴呆疯病,言家才彻底心灰意冷,再度和皇室疏远了往来。
这些年甚至连司徒砚这个唯一的外甥都没管过,至少是明面上没在意过,直到司徒砚濒死,谢元棠冲喜……言关清才不再沉默。
就是不知道,这一次言尚老爷子要见他们,又是为了什么?
谢元棠心里正想着,马车已经缓缓停在言家老宅门口。
“到了。”
言关清正要下马车,司徒砚忽然起身道:“我先。”
言关清失笑,想他还是小孩子性子,连这个也要争抢。
却不想待到他自己下车时,刚撩开帘子,便看见司徒砚朝他伸出手来:“我扶舅舅。”
言关清微微怔住。
原来他先下车,不是玩什么幼稚游戏,而是为了搀扶他吗?
“舅舅,你怎么不动了?是不是腿麻了?”司徒砚疑惑地朝他看来,“我抱你下来吧,我很有力气的。”
言关清回过神来,笑着摇了摇头道:“不用,舅舅自己就可以。”
他搭着司徒砚的胳膊,借力下了车,回头便看见外甥将谢元棠抱下车来。
一如既往的温柔。
诸如生活中上下车这些小细节,言关清没教过他,他想谢元棠也教不了他那么多,但是这孩子却自己学会了……
言关清眼眶微红,在两个小家伙看过来之前,连忙背过身抬袖抹了下眼角。
司徒砚小声问:“娘子,舅舅不是回家了吗?为什么还会哭啊?”
谢元棠也不懂。
她眨了眨眼道:“可能……怕外祖父打他屁股吧。”
“外祖父还会打人啊?好可怕啊!”
谢元棠摸着下巴:“对啊,跟我想象中的老头子形象不太相符……或许这是言家的规矩?”
司徒砚觉得有点奇怪,模模糊糊的,他觉得好像没有这规矩啊!
“那娘子,我们现在怎么办?”
谢元棠眼珠一转,打了个响指:“咱们也哭!”
管它怎么回事,反正能多做,不能不做!
于是言关清擦完感慨的眼泪,一回头,就看见一大一小俩活宝仰着脑袋,学着他刚才的姿势,在那儿抹眼泪。
言关清:“……”
突然有点担心,老爷子今天会不会被他俩气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