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而奈儿更是如遭雷击,又退一步,长长的睫毛忽闪着,像是抖动着双翼的蝴蝶,迷茫、不知所措,寻不到自己栖息的家园。
然而只是片刻,杨凌天露出着自信的笑容,发出郑重的邀请,“留在我身边。”今年已十六的他气宇轩昂,棱角分明的五官,狭长深邃的双眸,直鼻薄唇,总给人一种无法抵抗的压迫感,说出的话,更是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
却是,在杨凌天错愕的表情中,奈儿冷冷一笑,话语中的不屑溢于言表,“凭什么?”凭什么!奈儿想问的是,为什么?
嘴里的血腥气味愈发浓郁,胸口沉闷如雷雨前的天气。
动手,不由分说的,奈儿想要夺路而逃,她怕若是再呆下去,她会忍不住全盘托出,她会忍不住哭泣着将心头仍旧滴血的伤口撕开展现在杨凌天的面前。
可那样的自己,还谈何复仇?懦弱的沉溺在凌天不分真假的爱与庇护下,度过最后两年的时光,等待枉死的结局?
一次次轮回意义何在?这一世重生的意义何在?自己存在的意义又何在?
可以去想,可以去爱,可不能选择懦弱。
两人的交手很短暂,终究不愿伤害奈儿的杨凌天选择了退让,紧抿着薄唇看着奈儿消失在远处。
伴着几声扰人的鸡鸣,天际透露出第一道鲜红的光芒。
云月拉着云铃早早便准备妥当了,瞧瞧了仍没动静的里屋,云月不禁诧异,一向早起晨练的小姐竟赖床躲懒了。
“小姐,该起身了。”云月在门口轻轻唤了声,若是平时小姐懒床她定是不会喊的,可今日不同,今日李氏三十整寿,亲朋满座,半点闪失不得。
奈儿应了声,之后里屋便传来悉悉索索的起床声。听了动静,云月这才真的相信自家勤奋的小姐懒床了。
坐在镜前,云月刚伸手,奈儿却扭头道,“不需上妆,照着平日习惯即可。”
“这怎么行?”云月瞪大了双眼,昨日不是还说的好好的吗?怎么一夜过去,小姐就变卦了。
奈儿执着的摇摇头,耐心的解释道,“我既不想抢了苏婉儿的风头,也不想多与李氏母女有纠葛,更不想那么早便出阁留着娘和弟弟无依无靠在府里,既然如此,何须多加打扮?”
话说到如此,云月再不好多言,只说着要提些热水,乘机寻了小厨房小菊,托她递个话给肖姨娘。
小菊为人木讷老实,却是最是知恩图报,这云苑里奈儿和云月待她一向比旁人和善,她自然立马放下了手头的伙计,去送了信。
肖姨娘赶来时,身旁还跟着陈姨娘。
陈姨娘笑着解释道,“夫人大清早便忙去了。”这就是请安没见着人就散了。
奈儿不置可否,笑着拉了两人坐下。
肖姨娘欲言又止,碍着陈姨娘在场却不便多说。
陈姨娘倒是反常,像是看不见肖姨娘的纠结,反而老神在在的坐着悠然自然的浅酌着茶水。
奈儿乐的陈姨娘在场而让肖姨娘说不出口,却不愿看见肖姨娘眉头紧锁,笑着问起了苏一月。
说起了苏一月,肖姨娘紧锁的眉头一下便舒展了开来。只是肖姨娘对奈儿的关心与爱护,不是那么轻易便会变化的。硬是不顾着陈姨娘在场,肖姨娘忧心忡忡的说道,“二小姐,你这打扮也太过朴素了。”
何止是朴素,说是寒酸都不为过!半旧的衣裳,整个人干净的一道首饰都没有,若不是知情者,怕是都不知道这是堂堂相府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