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边景渊看了仍有光亮的书房,不紧不慢推开了门,公孙玲珑正对着一卷书简细细翻阅,桌案上散落着零零散散卷宗典籍,看来玲珑已经有些时候没有动地方了。
“菜汤这么快就煮好了?放桌上吧。”正挑灯苦读的公孙玲珑头也不抬摆了摆手道:“然后你下去吧,记住,把门关上。”
“哦?往日也不见你如此用功。”景渊将面碗放在桌旁,轻哼:“人不人鬼不鬼,这副模样给谁看,恩?”
听到熟悉的声音,公孙玲珑终于舍得从成堆的书简中抬起头来,看着景渊的眼神像是看到了鬼一样——
“兄……兄长大人!”她慌忙起身,却因为久坐而两腿酸麻,一个不稳便向后倒去,脚蹬了两下,却不小心把桌案踢倒,竹简散落一地,而另一只脚又踩到了圆形竹筒,竹筒向门口飞去,她自己也即刻就要倒下。
“你真是……”景渊无奈抬手,拦住那飞奔而去的竹筒,又淡定接住将要洒落一地的面,看着倒地的公孙玲珑:“起来。”
“兄长你怎么回来了?”公孙玲珑费劲力气从地上爬起来,看着景渊淡漠的眼神,不情不愿地整理一下衣裙,弱弱开口:“这个……怎不提前告诉我,我好派人去接你。”
“告诉你,我还能看到如此有趣的一幕?”景渊冷哼,一脚踢起桌案,将那翻了的小桌踢正,然后放下面碗递过筷子:“吃吧,至少别饿得跟鬼差不多。”
“大哥……”公孙玲珑看了那一碗看起来就让人食欲大开的面,眼中既有复杂也有感动:“我……不想吃。”
“就因为有人说?”景渊挑眉:“你外表如何,又何须在意?我的妹妹,何必在乎别人的想法?”
“可是大哥!”
“无需多言,若是想要活得舒心,就别在意那些。”景渊摆了摆手,坐到公孙玲珑对面:“该干什么干什么,若是有人不长眼欺负到了你头上,和我说便好。”
公孙玲珑闻言,委委屈屈扯过陶碗,开始泪眼汪汪吃起面来。
虽然那一张大妈脸如此小女儿姿态,实在不是一般的伤眼。
“听陛下说,不日你便要与阴阳家的星魂一同去小圣贤庄?”蓦地,景渊抬眼望去,语气倒有几分意味不明:“怎么,你觉得你如今的本事可以藐视他们了?”
“……不是不是。”公孙玲珑咽下最后一口,摆手道:“陛下吩咐,我自然要应允,更何况,我名家若是赢了这次,声望自然会上一个台阶,到时的情景,会比现在好很多。”
景渊看着这个胖胖的女人,心中难得多出几分复杂:他幼时并未在名家本宅生活,而是寻了个理由在外长到16岁方才归来,在家生活两年后便被秦王招揽而去——虽说景渊对秦王欣赏钦佩,但并不代表他自己要在这人手下效命,若不是为了名家的传承与安宁,景渊也不会就这么离去,一直跟在秦王身边。
他每经历一个世界,都将这身体的身份和亲缘一同继承下来,对家人,他一向抱有最大的耐性,事事也以家为中心考虑,而这个世界,他还有了个妹妹,虽然这个妹妹各种不好,却也不是全无优点,更别说,这担子要她一个弱女子来扛,已经很困难了,更别说……还在这个乱世。
“那你保重,阴阳家的星魂可不是易与之辈,虽说此次你二人目的相同,却也要多多提防。”景渊叹气:“如此,你先吃吧,早些睡,我走了。”
起身,离去。
公孙玲珑放下陶碗,怔怔看着半掩的房门,难得忧愁起来————
“兄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