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秘境、人鱼之泪

光，那种仿佛输对密码式的感觉，还未让安云兮来得及多想什么，只觉得身体被大力一吸，一闪之间，她已经落入了干燥的洞穴之中，等她站稳转身，便看到与自己隔着结界而立的人鱼们。

    这是什么情况？自己的好运真的那么逆天？还是说……这是一个陷阱？安云兮的眸光微冷，毕竟这遭遇太离奇了一些，由不得她不多想。

    人鱼的眼睛布满漆黑，没有眼球也没有眼白，安云兮无法从中窥得有用的信息，而且它们的五官僵硬，也很难从表情中知道这是否是一个陷阱，这里是否又是一个精心设计的牢笼。

    “这是怎么回事？”安云兮心中微沉。

    “我也不知道！难道这里只有人类可以进入？”老人鱼传达到安云兮脑海中的意念显得对此也很意外。

    “只有人类才可以进入？这是什么意思？”安云兮皱眉。

    老人鱼回答：“传说，在很久很久以前，曾经这里也出现过一个厉害的人类，他这个洞穴就是他留下的，他进去之后，至今没有出来。”

    安云兮眸光一闪，心中升起寒意。这里居然真的是人为的？而且那个人进去之后没有再出来，是无法再出去的意思，还是他拒绝出去的意思？

    安云兮双眸折射出冷光看向老人鱼，对方也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从容的‘站’在洞口。她走向洞口，伸出手去触摸那层看不见的屏障……

    嗖——

    眨眼之间，安云兮站在了洞口之外。她检查了一下自己全身上下，并未有什么不同，于是在人鱼们惊讶的沉默中，再次闪回了洞穴。

    只要能确定不是陷阱，可以自由出入，安云兮就放心多了。洞中，海底的高压剧减，几乎和陆地无疑，而且洞府中居然存在稀薄的氧气，虽然比不上陆地上的那般，但是却也能勉强呼吸。

    于是，安云兮取下一直戴在头上的潜水面罩，露出自己的精致面孔和一头的长发。

    高频的声音突然响起，安云兮朝洞口望去，原来是在老人鱼怀里的人鱼王对着她叫唤着。

    “王很喜欢你。”老人鱼翻译道。

    “替我谢谢你们的王。”安云兮在心中对老人鱼道。然后转身，准备深入洞穴，既然知道有人来过，而且没有再出去，安云兮自然要去看看是不是真的。

    在人鱼们的目送中，安云兮进入了洞穴的深处，依靠异能，即便是在黑暗之中，她也不至于看不见四周的情况。

    洞穴并不是很深，大概也就是离洞口大约十米的样子，只是其中有个转角，让人无法一眼看到底。这个洞穴，完全就是人工开凿出来的洞穴，安云兮实在难以想象，在不知道具体年代的很久以前，到底是什么大能能够潜入深海，在地下一万多米的地方开凿出这样一个洞穴，并生活在此。

    来到洞地，这是一个好似圆拱形的洞穴，犹如一个锅盖一般，安云兮拿出随身携带的手电筒，打开，久违的亮光顿时让洞穴一片通明。此刻，她认为用双眼去看，要比用异能强很多。

    洞穴之中并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只是在中央的位子有一个凸起的方台，离地大概半米高，在方台之上居然真的坐化了一个人，如今他早已变为一具骷髅，只剩下残留的衣物和系在腰间的一个小葫芦。

    从这个人残留的衣着上来看，他就是一个古人。古人！

    这个发现，让安云兮吃惊不小，她突然很想知道这到底是一个什么人，居然会出现在这里，他既然有能耐找到这里，又为什么不离去，反而把自己困死在这？

    突然，电筒的灯光扫过洞壁，她发现在洞穴上刻着字迹，绕过不知名的尸骨，将电筒的灯光打在洞壁上，一排排古汉字出现在安云兮面前。

    这些生涩难懂又没有标点符号的文字，对于安云兮来说，想要阅读并不难。当她阅读完墙上的文字，她再看去尸骨的时候，眼中的神色复杂难明，她做梦也想不到这具尸骨与自己居然有着这样的渊源，难怪她可以毫不费力的就进入这个洞穴内。

    这一切，根本就不是老人鱼所想的只有人类才可以进入。而是因为一个地方……

    药宗！

    在安云兮找到药宗，开启小世界的时候，就曾经接受过一次信息灌输，将那些残存的记忆吸纳。当时，她就知道在药宗的历史上，有一位十分了不起的人物，他不像其他药宗之人那样沉迷于医药，他沉迷的是阵法。

    药宗的大阵，还有药宗免于在混沌之气消失在地球时与其他小世界那样的消亡，都是出自那位阵法大师之手，之后那位阵法大师就不知所终。

    想不到，那样惊世绝艳的人，居然死在了海底最深的海渊中。

    洞壁上的文字说，这位阵法大师在解决了药宗小世界的危机之后，原本是要接替掌门之位的，可是他却在听到仙丹的药方后，突然决定要外出寻找炼制仙丹的各位奇珍药草。他寻寻觅觅，不知道过了多少年岁，终于让他集齐了一些。

    后来，他听闻传说中的人鱼在这一带出没，居然利用阵法隔开了海水，下潜万米，终于进入这片属于人鱼的秘境之中。

    可是后来，他发现要获得人鱼之泪并不容易，首先必须要人鱼自愿献出着一生中唯一的一滴眼泪。其次，那就是当人鱼献出这滴眼泪之后，它的寿命将会缩短一半。

    人鱼虽然性情和善，但也不是傻子，谁会愿意平白无故的丢到一半的寿命，将自己最珍贵的泪水送给人类？

    所以，为了得到人鱼真心的眼泪，这位阵法大师在这里凿洞而居，与当时的人鱼做起了邻居，想要通过感化，寻找一条自愿献出泪水的人鱼。

    可惜，这位阵法大师，在修炼上的天赋其高，但是在情商方面却稀松平常，他在这里居住，过着的确实与人鱼隔绝的日子，他只是以旁观者的身份去面对人鱼的生活，每一次的收获，每一次的死亡，每一次的灾难和每一次的战争。

    虽然人鱼接受了他的存在，他也了解了人鱼在深海的生活，但是，却无法让人鱼自愿献出泪水，最终他也不知道是遗憾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将自己坐死关，最后死在了洞穴之中。

    而他的逝去已经几千年了……

    安云兮虽然对这位前辈的遭遇唏嘘，但是却没有太多的伤感，毕竟这个药宗的前辈离她生活的时代已经太远了。

    她走到尸骨身边，将他腰间残存腰带上系着的小葫芦取了下来。按照遗言，这个葫芦叫做乾坤葫芦，里面的天地另有乾坤。当然，这也是阵法大师的得意之作，在这个葫芦空间里，时间是静止的，所以十分便于储存东西。

    而他游走天下寻得的那些炼制仙丹的珍贵药材就被他放在其中，另外的还有一些他炼制的辟谷丹，纯阳丹什么的东西。

    根据遗言上说，乾坤葫芦后人有缘得之的话，这个葫芦的主人已经算是安云兮了，只是，要如何操纵这个葫芦，倒是一个难事。

    遗言上可没有说明这个乾坤葫芦的使用方法。

    安云兮打量着手中的乾坤葫芦，嘴里嘀咕：“这么小的东西，要如何才能装入那些比它大得多的物体？”

    摇摇晃晃，研究了半天，葫芦依然纹丝不动。安云兮嘴角一抽，对着骸骨道：“前辈，我也是药宗弟子，现在还是药宗小世界的掌控人，你这葫芦怎么用，若是你英灵还在，给个提示呗。”

    说完，安云兮自己就笑了。想来是在这海底呆久了，脑袋被灌入不少海水，居然和一个死了几千年的骸骨说话，请教使用乾坤葫芦的方法。

    “莫不是又要滴血？”安云兮想起师父送与自己的拜师礼，那个被天火摧毁的锤体龙镯，当时，她也是在训练受伤之际误打误撞滴落血液在其中，才启动了那件宝物。

    想了想，在没有别的办法之下，安云兮咬破自己的唇，滴落一滴血液滴在乾坤葫芦之上，唇上的伤口瞬间愈合，但是葫芦却依然没有任何的反应。

    这是什么个情况？安云兮皱眉。

    她的视线飘向骸骨，这位阵法大师性情古怪，并非是按照常理出牌的人，看来滴血认主是无效的。他既然留下这句话，那就说明，解开乾坤葫芦的钥匙就在其中。

    腹中的饥饿让她无法集中注意力思考，安云兮将葫芦暂时放下，拿出营养液喝了下去。此时，她并不担心食物的问题，因为在乾坤葫芦之中，有着可以补充体力的辟谷丹。就算不能打开葫芦，她也可以在人鱼秘境中吃饱后离开，一路往上，高压也就越小，这样消耗的体力也就越少，再加上还剩下的营养液，应该足够维持她浮出水面与乔博琰会合。

    一袋营养液下肚，安云兮感觉好受多了。她感觉，有了这一次的挨饿体验，以后的日子她不会再让自己的胃再受委屈。

    到底怎样才能打开乾坤葫芦？安云兮细心琢磨，不时看向那具骸骨。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她又想到遗言中说的人鱼之泪的事，因为这也是她此行最重要的目的。

    只是，若是要人鱼心甘情愿的献出泪水，似乎太难了点。别说是人鱼，就是让她耗尽一半的寿命去帮助一个陌生人，她都不会答应。

    从来，她就不是什么烂好心之人，更没有太多的同情心。

    “难不成，人鱼之泪不仅是你的遗憾，也是我的遗憾？”安云兮对着骸骨自言自语的道。

    突然，她眼睛一亮。嘴角浮现出笑容，而且那笑容还在逐渐的加大，加深……

    有缘者得之，看来这个有缘者是指能够完成他的遗愿，得到人鱼眼泪的人。安云兮心中升起这个猜想。无论对不对，人鱼之泪她是必须要拿到的。若是能够一举两得自然最好，如果不然，之后也可以慢慢再想打开乾坤葫芦的办法。

    想通之后，安云兮站起来，对骸骨道：“但愿你保佑我的猜测是对的，若是我能够成功取得人鱼之泪，解开乾坤葫芦，我就用它装着你，带你回药宗，安葬在古墓之内。”

    骸骨自然不会给她半点反应。安云兮将乾坤葫芦收好，转身向洞穴外走去，老人鱼还在洞外等候，同时在等候的还有小人鱼王。

    安云兮走到洞口，盘膝而坐，既然这海底有这么舒适的地方，干嘛还要进入海水中泡着？

    “我来的目的是为了人鱼之泪，需要怎样才能给我一滴眼泪？”一坐下，安云兮就开门见山的道。

    老人鱼好像对此并不意外，只是用意念告诉安云兮：“只要有族人愿意自愿给你。”

    安云兮皱了皱眉，笑了笑：“这好像与没有回答问题没有什么两样。”

    “这就是答案。”老人鱼的道。

    安云兮沉默下来，如果提出交换，她还可以讨价还价。可是，对方没有任何的交换，只是那么一句自愿，几乎将安云兮难住了。难怪当初这位阵法大师要选择留下来等候人鱼自愿献出泪水，可是，她却没有时间继续耗下去。来之前，乔博琰已经告诉她，她只有三天的时间，三天后，潜水艇就会返航。

    “或许，你们有什么事情需要解决，我可以替你们完成，用此换取人鱼之泪。”安云兮尝试用人类的交易模式来跟老人鱼沟通。

    可惜，老人鱼摇了摇头：“我们一生只会流一滴眼泪，一滴泪却代表了一半的生命精华。即便是我和王也不能勉强任何族人去做这件事，除非族人自愿。”

    安云兮垂眸想了想，告诉老人鱼：“那就麻烦你把这件事告诉全族，我需要一滴人鱼泪。为此我可以用一个条件交换，但是，我时间不多，我希望能够尽快得到答复。”

    老人鱼点点，抱着小人鱼王离去。小人鱼王离去之时一直看着安云兮，乌黑的大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过，此刻的安云兮并未注意。她将精力放在了乾坤葫芦上，继续研究如何打开它。

    没过多久，安云兮被一阵高频的叫声惊扰，她抬起头，将乾坤葫芦收好，从地上站起来，看向那高频声波发出的地方。

    高频的声波很强烈，荡起的水纹扩散过来，撞击在洞口的屏障上，激起一阵阵的涟漪。安云兮心中知晓一定是老人鱼将她来这的目的告诉了人鱼们所引起的反应。

    很快，声波消失，一切都变得十分的安静。只是不时有人鱼游过来，在远处对安云兮露出不善的模样。

    安云兮摸了摸鼻尖，心中有些莫名其妙。虽然她是为了人鱼泪而来，但是却没有强取豪夺，一直都是有商有量的。这些人鱼之前都还算友善，现在不至于变化那么大吧。

    老人鱼很快回到了洞口，驱散了族人。他告诉安云兮：“我们的王愿意给你眼泪。”从意念中，安云兮感觉不到它的悲喜。

    安云兮一惊：“现在的王还是未来的王？”

    “我们只有一个王，即便它现在还没有接受这个权利。”老人鱼回答。

    安云兮抿了抿唇，那个被她一路抱回来的小人鱼居然要自愿给她泪水，那么就意味着它的寿命只会有普通人鱼的一半，难怪刚才人鱼中发生了激烈的动静，人鱼对自己也改变了态度。

    “这是王自己的决定。因为你救了它，它也很喜欢你。”老人鱼补充道。

    “需要我做什么？”安云兮问道。

    老人鱼摇头：“王没有任何的要求，但是我却希望你拿到眼泪离开之后，再也不要回来，也不要把这里告诉其他人类。”

    老人鱼的担忧，安云兮很明白。她点头答应了这个不算是条件的条件。事实上，就算老人鱼没有说出来，她也不打算把人鱼真实存在的事弄得世人皆知。

    “王很快就会过来，给你眼泪。”老人鱼说完，转身离开。

    ……

    乔博琰在焦急的等待中，此刻已经是安云兮潜入深海的第三天。虽然雷达扫描仪上的红点依旧，表示着安云兮还活着，但是她却一直没有出现在自己眼前，这始终无法让他真正安心。

    “先生，再有半个小时，我们就必须返航了。”潜水艇的指挥官走到乔博琰身边说道。

    他们按时将潜水艇下潜到原位等候了很久，如今再过半小时，无论结果如何他们都必须返航。

    乔博琰正欲回答，却突然听到有监控的士兵惊讶的大喊了起来。他立即冲到士兵身边，一把推开他，自己看上监控器。在那昏暗的海水里，隐约出现的一道人影，如美人鱼般向这里游过来的人不是安云兮，还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