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长路漫漫

败感便在心中蔓延开来。

    要不是的话……不，这个世界并没有什么后悔药，就是自己搞砸了而已，但是……

    “啊啊…”极力伸出还能够动的左手光是从这狭小的钢铁缝隙中钻出去就已经费尽了全力。

    好想再动一下……好像还能再动一下！

    用手拉着歪曲的钢铁让自己上半身拼命坐了起来，脚还能动！小天使燃起希望抬头看着那一轮明月，奋力向着哪里追寻过去。

    “唔唔！！”小天使用尽全部力气想要将出口处的缝隙扩大，外骨骼在迸发出极限的声音，出口也在随着一点一点变大，太好了～能出来了！

    急忙探出身子的小天使正想要呼吸新鲜空气身后却立马被一个僵尸抱住。

    “啊啊啊！！”从脖子处传来了毫不留情撕咬的痛感，抽出自己靴内的匕首，看也不看的向后刺去对面像突然失去电池般的玩偶一样，木讷地趴在自己的身后。

    “嗯啊……”喘着粗气将身后那一坨死肉用力推开，不行、真的快要没有力气了，得快一点从这个缝隙中钻出来才行，然而摇摇晃晃站在铁塔废墟上面，自己所看到的就只有茫茫无尽尸海。

    呵呵…

    身体抖动着下意识嗖笑了两下，这个时候一般人应该在思考是不是躲回去比较好吧，但是我不一样…

    都已经说了自己绝对能够活下去，僵尸们在回应，尸潮尸海在大声嘲笑她当时的想法是多么幼稚。

    “真是的，明明我身上一点肉都没有。”

    “嗷呜。”一只手掌穿过铁塔的缝隙试图抓住小天使的脚脖，用力踩下去的话只会再多出来两只手，没有其他办法，小天使慢慢沿着翘起来的铁塔尖尖角往上爬，回头看着那些僵尸也在适应铁塔的缝隙，手拙脚笨的一点点追了上来。

    就到这里了，已经……没有退路了，小天使位于这座倒下来铁塔的最高点，虽说是最高点但也不过距离地面六七米罢了，只要想的话，那些可憎的面孔细节都看得一清二楚。

    而且他们还在越来越近……

    万不得已，小天使尝试在铁塔的塔尖站了起来，刚刚落点的地方都待不得了，这里的视线是真的很好，虽说甚至都不够她两脚站立但眼里却重新燃起了希望，为什么自己现在才注意到呢？街道的两边有不少的广告牌，如果能够抓住其中一两个的话就能够顺着广告牌爬进街道两边的屋子里。

    可是一只脚的话要怎么起跳呢？

    望着近乎五六米的距离，单脚的话就算是人形也很吃力，重新看了一眼又要追上来的僵尸们，不过这种情况也只能赌一把了。

    深呼吸。

    可以的！

    自己绝对可以活下去的，给师匠，给大家证明看……！身体猛然发力向前扑去，那个蓝色广告牌在小天使的眼里越来越近，但也越来越远，不好！距离不够……随着底下僵尸的视线转移小天使险之又险险之又险的单手扑在蓝色拉面广告牌最下面，这里是最糟糕的位置。

    惯性带来的摆幅对于单手挂在这里的小天使是致命的，就算是人形想要维持住自己的身形也十分不容易，看着两条黑丝大腿在广告牌下面大幅度来回晃悠，小天使牌大腿肉拉面对于僵尸来说绝对是绝一品级别的吧，虽说小天使裙底那无限风光也被一众僵尸随意欣赏，可惜僵尸终归是僵尸已经死去的事物早已不理解美是为何物了吧。

    残念、残念。

    更可惜的是无论是活体招牌又或者是美好风光都总是过的那么快，小天使逐渐克服刚刚一跃惯性带来的影响，就用一只手的，一下一下向着广告牌最里面的位置移动着。

    做得到！

    “啊！！”而就在小天使即将摸到窗户时候，那连接广告牌早已被风沙和时间腐朽不堪的铁条突然承受不住压力发出吭的一声断裂了，下面的闻声僵尸们沸腾了，活了！活体招牌活了！！美味的小天使拉面就要从天上掉下来了！

    “不要啊……”小天使喘着粗气绝望的说着，手中握着的广告牌再不断往下弯，仅剩的另一根铁条更承受不住小天使的重量，那一双长长的黑丝也在距离僵尸们越来越近，已经有不少僵尸尝试跳起来试图将折翼的天使彻底从天空扯下狠狠玷污，近了，近了！已经有不少僵尸已经能够摸到小天使的鞋跟了，甚至再近点，将小天使那双小牛皮鞋都抢走。

    地上的僵尸们在狂笑，但是天空、命运总是多敬小天使一分，广告牌终究还是在某一个点停止了弯曲，小天使没有错过这个机会，急忙用力翻进了窗户只留下窗外一堆叹息怎么这样的饥饿群众。

    “终于，安全了。”翻进屋子里，终于能够喘一口气的小天使如此说道，然后等她抬起头来，身体瞬间僵住，这绝对是命运女神在对自己开的玩笑吧！就算自己的内心无论再怎么诅咒，小天使还是和那一双同自己一般迷惑的眼睛对视上了，那个身体从房间的一角钻出来，这间还算宽敞的屋子便立刻变得狭小的站不下人起来，为什么这里会有一个巨人僵尸。

    但是不会有人回应她。

    世界生物的起床气总是如此的相同，被吵醒的巨人僵尸异常愤怒身体的动作比小天使反应更快，不、不对在那他动之前就已经有几发穿甲子弹射了过来，是小天使的速度还要更快！可区区几枚子弹不足以阻挡住他的动作，巨人僵尸猛的一巴掌，房间里面能够躲避的空间几乎为零，正面硬生生吃下这一巴掌的小天使直接倒飞出去，就算连两层混凝土砖外墙都抵挡不住这种恐怖的势能，小天使直接从街道上横飞出去撞破了两层建筑来到了街道另一边屋子里。

    “咳啊！！”

    只是这一下，那恐怖的巨力就透过小腹直接将连接全身神经脊椎给打断，小天使倒呛了一下，双腿已经没有知觉了，但她反手抬起武器、快速检查枪械、开火，开火，枪口喷吐着火舌持续射向追击过来的僵尸王，巨人僵尸发出了怒吼，来当小天使的面前又是一记双手下垂，二楼的层板被击碎，吃下这一击的小天使胸口装甲已经彻底变形，双眼发黑，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射击，但她还是在继续射击，不知道…不知道扣下了多少次扳机。

    终于，小天使的努力不是白费的，第三下追击终究还是没有到来，钢芯穿甲击碎了巨人僵尸的脑壳狠狠钉在深处，巨人倒下的时用自己宽大身躯倒在了被钢筋混凝土掩埋的小天使出口上面，咔、咔、咔、咔，空仓挂机的声音响起，已经没有弹药了，小天使无力的将枪垂在一旁，视线逐渐恢复，小天使望着将自己出口堵得死死的那个巨人，这个时候应该感谢它吧……不然的话，这个时候小天使就已经被蜂拥而至的僵尸们撕成碎片了吧。

    但是自己现在又被迫进入洞口中了啊。

    从一个洞口移动到另一个洞口，若是小天使按照一般人的想法那样做，还不如就留在一开始的洞口吧，但是她不后悔，因为这就是她已经努力的证明。

    努力……努力………

    到底为什么呢？为什么一想到这个词眼泪就忍不住掉下来呢？明明自己已经这么努力了，明明自己已经那么努力了，为什么连自信的射击都比不过人家，为什么再怎么努力都还是努力不过人家，为什么自己无论做什么努力也还是在关键时刻帮不上大家。

    为什么自己又会像这样……像一个蠢货呢…………

    泪水弄花了视线，在这模糊的世界里，小天使能够看到光透过洞口透了进来，是那个吧，是那些要过来来了解没用的自己吧，那么也好，反正自己……小天使向着那道光伸出了手，而另一只温软的手掌狠狠地抓住了她。

    “师匠？”小天使用迟疑且带有希翼的颤抖声音问过去，啊啊，一定是自己出现幻觉了吧。

    “凌晨的光升起来了哟，恭喜你。”随着砰的一声定向炸药的声音响起，原本死死压住小天使的石块被308精准全炸向了街道，身体原本的重负瞬间清空在恍惚间小天使便被公主抱了起来，视线终于再一次清澈了，师匠的面孔虽然还是看不太真切，但那双无法忽视的眼睛小天使不要太熟悉。

    那双平静眼睛里面此时所想表达的小天使好像读懂半分了。

    “对不起……”为什么呢？到嘴边说出来的话是这个呢？但随后她就没这个想法了，被有些粗暴的丢在机车后座，小天使这才来得及看清楚周围，哎？师匠是怎么把车子开上房顶的？屋顶上难不成还有高速公路嘛？

    “抓稳，中途掉下去就算是我也没有办法。”

    “哦。”小天使听话地狠狠抱住了自己的师匠，师匠的身体手感超好，虽然小天使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但是师匠就是抱起来软软的唉…

    与外表完全不一样。

    “要上了。”308戴上头盔，给身后的小天使也丢了一个，二人系好头盔，机车轰鸣着弹射起步从屋顶飞了出去——随着轰嗤的落地声，从一个屋顶到另一个屋顶的，这就是独属驾驶技巧特别高超之人的高速公路。

    大排量的机车速度真的超级快，就算是在房顶上行驶，不就是因为在房顶上行驶才能将大量的僵尸群甩在身后，接连行驶了好几个屋顶后308终于看到了能够落地的空隙，308驾驶着机车无畏的一跃而下，砰！腰间的霰弹枪旋转着将天空中飞扑过来的僵尸击落、同时车辆加速一切行云流水，厚重的车轮无情碾过破损的地面在无数人的欢送下驶离了这座被黄沙淹没的城市。

    在那黎明的照耀下，向着前路前进。

    “师匠。”路况或者说车子已经变得平稳，但是小天使抱住自己师匠的手却没有松开，不如说反而抱得更紧。

    “怎么了？”

    那个时候自己想说的话不是对不起，这个时候小天使她想对师匠真正说的是……

    “谢谢。”

    哼~隐藏在面具下的嘴角在微微笑，308透过后视镜看着羞涩到脸红的小天使，“哦！”像这么爽朗的回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