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如何对答,便嗫嚅着说道:“从前的事,如果不开心,就忘了吧。”
“不开心就忘了……”慕容风蓦地回转头去,一双凤眼怔怔的盯向云清。她如此记不得我,竟是因为不开心就忘了吗?
“平南王殿下?我说的事情你认为如何?”身旁的乔邦正在与他商议联姻之事,见他如此恍惚,赶忙问道。
这一年里,云清一直呆在崖底,外面的事情,已是天翻地覆。去年秋后,慕容风果然挥军北上,一直打下了北境六座城池,他才稍事休整。本欲一举踏进业城,恰逢慕容远途驾崩。
他挥军北上,举的本是“匡复慕容氏”的旗帜。因为慕容远途一直病卧在床,虽然在外还有太子慕容启,但全国皆知,这权利的背后,实际是那皇后在一手操控。所以他一路打来,那些受了皇后压榨的民众,无不开城拥护。
可现在慕容远途驾崩,正值国丧之期,他再动兵,便没了说处,于是不得不停了下来。也顺道做了一下休整。
可巧他新娶的王妃此时病重,多方医治无果,最后断定竟是中了毒盅。而云鹤仙人以医人为己任,便不懈研究毒术,不过最后见王妃病苦,也便给他荐了一人,说是西越药王或许能解。
慕容风本就打算前来西越,先前慕容启与乔越一直暧昧不明,好在最终西越也没出手助他。所以慕容风恰逢这个时机,便带上使团来了西越。一边是为结下邦交,一边也是为了寻找药王。
现在的时局,慕容风明显占了上风。而且以他以往的战功,不用猜测,人们也知结果会是如何。所以他的前来,获得了西越皇室的大力欢迎。结盟尚早,所以太子乔邦才提出了联姻之请。这个联姻,自然是与慕容风为首的北齐南境联姻。
慕容风愣了愣,才转过神来。
他朝着乔邦礼貌性的微微一笑,拱手道:“孤的王妃重病在床,联姻一事,还是稍后再议。”他本身没有子嗣,以他为首的南境之内,又无亲族弟妹,如果当真联姻,那便只能是西越再塞给他一个女人。一个不得不娶的王妃便已然让他十分难受,现下与云清重逢,不管后事如何,他又岂能再另娶她人?
乔帮只道他是伉俪情深,便也不做勉强。不过这联姻,他还真真不想错过。想着想着,他就把目光瞟向了正在与乔越说话的云清。
“敢问殿下,那位女子,是何许人也?”云清向慕容风行礼的时候,他已然听到她自称“属下”,且一路观来,此女落落大方,并无羞怯之意,对慕容风似也没有多少惧怕,想来定是他的心腹之人。如是心腹,便是身份差了些,若能将她做为联姻对象留在西越,也不失为明智之举。更何况那女子样貌无双,任谁娶了她,也不算吃亏。
他这边私下里打着算盘,慕容风一听,脸上却有些把持不住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云清,顾不得她与乔越聊得多么火热,只是硬生生的抛了一句:“她不行。”
乔邦一笑:“殿下,我是问,她是什么人?”
慕容风这才发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回了一礼:“我是说,她在我军中任职,粗莽之人,入不得皇家之眼。”
“噢?”乔邦又笑了一笑,便没再说什么。
一行人各怀心事,说说聊聊,也便到了后殿。
分宾主落坐,这才发现,云清的出现有些突然,侍者根本没有备下她的坐塌。
云清本也不想掺和其中,便拉了乔越,想要与他商议那出宫之事。乔越刚想答她,便听见早已经落坐在慕容风身旁的一位女子极其不情愿的说道:“云将军,咱们王爷请你过来这边坐。”
这脆生生的一句“云将军”,直是把云清拉入了一个十分久违的画面之中。
她不可抑制的抖了一抖,头脑中瞬时闪过了许多血红色的场景。她皱紧了眉,扶着乔越强忍着站稳了身体,只感觉脑中一阵刺痛。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乔越忽然间无比慌乱,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云清勉强站直了身体,摆了摆手:“我没事,没事了。”说完,她便朝着那少女的方向望去。
此刻的慕容风早已经站了起来,脸上瞬时煞白一片,关切之意难以表达。碍于身份,他不好上得前来。一双手只能死死的攥着,真想抛开一切,立刻把她抱进怀里。
直到云清走到了他的近前,又闻到了她身上那种熟悉的兰香,他才心下稍安。
“你……还好?”他就着云清的动作,低下身去,柔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