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晖回到楼上,不知为什么,站在木屋家门口好一会儿都没动,楼道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早就被清理干净了,他一个人杵在那儿,显得特别突兀。
屋里的警员探头看了他好几回,都很好奇,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又不好去打扰,直到老周从二楼下来,才问了一句:
“小孟,你在干嘛?”
“老周,穆武去医院前,有说过什么吗?”
“嗯?没说什么啊!”老周发出一声代表疑惑的语音,向孟晖走近几步,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两个人僵持几秒,孟晖总算动起来了,他皱眉低头,脸色凝重,目光一寸寸从门槛上扫过,然后沿着门轴缝隙缓慢向上,把老周弄得一头雾水。
他又向前走几步,凝神观察着孟晖的表情。
“小孟,你是发现什么线索了吗?关于穆武的?”老周试探着问。
“我确实觉得那男人很可疑,但其他人比他更可疑。”
“什么意思?”
“老周,伞,你们带回警局了吗?”
“还没,打包扔在楼下院子角落里,让周晋看着呢。”
“其他呢?”
“什么其他?”老周反问,越来越迷惑,脸都快要凑到孟晖鼻子底下去了。
突然之间,孟晖抬起头来,直盯着老周的瞳孔,老周被他吓到,不自觉后退一步,脱口而出:“你干什么?”
“报案的邻居说他发现穆武家楼道里都是弄坏的伞,破布,穆武跪在客厅里抱着老婆哭,对吧?”
“是啊,怎么了?”
“为什么有那么多伞被扔在楼道里?”
“应该是有人把伞堵在了玄关,导致穆武进不了门,邻居听到了穆武撞门,还有拖拽东西的声音,持续了很久。”老周回答:“楼道里最起码有十几把破伞,伞柄伞骨都坏了,门板反面发现很多凹坑的,大概堵门的人是把伞骨尖端钉在门板上,导致撑开的伞顶住了门。”
“伞骨都断了,伞怎么撑开?”
孟晖的问题让老周语塞,他开始跟上思路了,右手抚摸着下巴上的胡渣,老周来回踱了两步,才说:“是啊,每把伞的伞骨都断了,根本撑不开吧,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可能伞与伞之间还塞了什么东西,这东西被谁拿走了。”
“穆武?”老周猜测,瞪大了眼睛,“穆武拖延了一个多小时,足够他把东XZ起来。”
“不一定。”孟晖摇头,让老周再次感到疑惑。
“为什么不一定,难道你觉得是邻居?”
“兰琴。”
这下子,老周憋不住了,他挥手说:“绝不可能,兰琴伤得那么重,不要说藏东西,连站起来都困难…”
“除了背后,兰琴身上其他地方的伤口都很浅,兰瑞也只是轻伤,穆武去找穆月亮,剩下兰琴一个人在家,谁会堵门?肯定是他们母子俩其中之一。”
“……”
“穆武十点离家,接近凌晨返回,在此期间邻居只看到穆文来过,且立刻被兰琴赶走了,那么兰琴是被谁砍伤的?他们家阳台和窗户有发现可疑痕迹吗?”
“没有。”
“邻居有听到惨叫吗?”
“穆武回来前没有,回来后有听到,他们说兰琴很凄厉的叫了一声,而后就只剩下穆武的呼喊和哭泣声了。”
随着孟晖的引导,老周跟他一起走进楼道里,同时,老周抬手朝身后示意,让小警员们继续工作,不要愣着听他们讲话,浪费时间。
等他集中注意力,孟晖才继续说:
“我刚才翻下阳台,发现底下有脚印,集中在隔板挡住的部分,反复重叠,应该是有人经常站在那里做什么事,墙边的歪脖子树树根被人崛起,断裂处接上了用胶泥做的假树根,所用胶泥跟阳台箱子里的那种很像,为了防止树从围墙里翻倒出去,他们又重新把树根钉在了地面上。”
“那棵歪脖子树看上去很茂盛,如果被掘起,应该早就死了,怎么还会长满树叶?”老周问道。
“不,我认为掘起树根的人有点园艺知识,树根大部分都保持完整,没有挪动,而是按回了原来的凹坑里,周围泥土松散湿润,证明有人定期在浇水,树干中间突出那部分,明显是锯掉枯树枝留下的疤,我猜测,大概之前枯掉了一部分,新的长在疤口旁边,才会看上去那么歪。”
“可那样做有什么意义呢?”
“在抽屉里,有很多小孩使用的绿色尼龙跳绳,没有手柄的那种,你发现了吗?”
“是。”
“这个家只有兰瑞一个人在上学,就算他体育好,也不用备那么多跳绳,再说,既然要准备,不可能单单只买跳绳,因此那些跳绳肯定是给其他人用的。”
“哦,我大概明白了,”老周说:“穆武和穆月亮每天早出晚归,兰瑞也要上学,待在家里的就只有兰琴,你是说兰琴改造了小阳台外的那棵树,让它的枝干歪到围墙外面,又买了很多尼龙跳绳,借助这些东西,一个人可以轻松翻进穆武家里,难道兰琴有外遇?”
“不知道,老周,没有具体证据,我们现在不好下判断,只能是分析推理,我爬上外围墙壁看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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