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不知道姑娘有什么事情吩咐小的。”陈文见小绿和小兰出去,忙低头恭敬询问。
“如今这院子里,不是我一个主子了。你且盯着一切,不要让院子本来的人,对那文公子有任何的冒犯。另外,你不要常常在这院子里转了,且回家去住,每天中午饭前,来跟我点个到,如果有事,我会吩咐你,如果没事,你再问好后自行离开。另外,陈文,你要记得,你每天必须见到我,听到我应声,才能放心。如果哪天你没能在饭前见到我,听到我。不要多探问和摸索蛛丝马迹,立即装着糊涂,装着若无其事的模样离开,然后迅速偷偷的去见陈瑄。”喜宝目光灼灼的盯着陈文,她相信,眼前这个人,是个值得信任,聪明伶俐的人,“你听懂了吗?”
陈文低着头,面容凝重,却还是用力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喜宝嗯了一声,他不让陈文整天在外院呆着,一个是不想让朱允炆忌惮他。更怕他不小心撞见什么,丢了性命。
叹了口气,喜宝摆了摆手,“下去吧,回家吧,如果有什么事情,我会让小兰去喊你。”
陈文本来是在陈瑄在合肥县的一个外宅里干事,平时闲置,后来遇到机会,被陈瑄的大管事推举做了陈瑄几天小厮。
陈文本是家生子。自己爹妈年老后,被放出了府,在合肥县偏街有一处宅子。开了个小铺子,父母本不是什么经商的料,也不过勉强维持生计。
他不在这院子里住,自然就要回偏街自己的家。
陈文离开后,又去找了陈瑄身边的大管事。请其知会主子一声,就说自己现在每天除了跑跑腿,都回自己家去住了。
大管事自然知道该怎么跟主子汇报,才不会被陈母和陈家其他的人发现什么。
陈文也就放心的走了。
另一边喜宝送走了陈文,讲小兰小绿和孙嬷嬷都叫到了跟前,趁着朱允炆还没有回来。将好好在院子里做事,少出门,少打听。少看少听,只做事的几项基本原则,非常严肃的吩咐下去。
孙嬷嬷和两个丫头都有些凝重,可是喜宝仍然板着脸,她必须让他们知道这个事情的严重性。宁可过于谨慎,也绝不能松懈。
“切记。尤其不能去打扰那位文公子,见到文公子和他身边的护卫小厮,都要低着头恭敬礼貌,尽一切所能的远远躲开,他们问什么,都不要多说。”喜宝冷着声音,低喝道。
两个丫头和一个嬷嬷都点头应声。
喜宝却再次朝着三人道:“这院子里的事儿,且不可传出院子去。即便是最好的姐妹,亲生父母,也不能说。孙嬷嬷,连你家的,也不许说!”
孙嬷嬷吓了一跳,忙有些惊慌失措的点头应是,手紧张的攥在一起,显得很畏怯。
晾了她们一会儿,喜宝才吩咐她们下去干活吧。
三个人却各自寻了事儿,猫在屋子里做。
喜宝已经让孙嬷嬷将外院儿书房里她用过的东西,和会用的东西,都搬到了后院儿左边靠阴的另一间卧房,收拾了下,便是个简单的小书房了。
喜宝终于坐下喝了口茶,心里稍微安稳了些,暂时能做的,她都做了。接下来在这院子里的日子,她就两点一线,卧室,朝阴卧室小书房,两个地方的转,不出内院儿,尽量不与朱允炆照面,这样,应该已经将危险系数降低到最低了吧。
只是,当傍晚时分,朱允炆回到院子里的时候,即便喜宝将自己藏在卧室里,明知道朱允炆就是再怎样,也不可能闯到自己屋子里来,她却还是忍不住叹口气,怔怔的望着门的方向,有些发慌。
很快,外面便传来了有节奏的声音很低的脚步声,随机,一盏盏的红灯笼被点亮,院子突然红莹莹的了,四处都是明晃晃的,隔着窗纸,光线投在卧室内,朦朦胧胧,如梦似幻。
朱棣喜欢吃甜。
朱允炆喜欢热闹?
是这样吗?
喜欢吃甜,是因为曾经吃了太多苦。
那喜欢亮通通的热闹,是不是因为,曾经太过冷清寂寞?
有爹有娘被簇拥着长大,也很寂寞……寂寞到害怕那种凄白一片,冷清沉寂吗?
这一晚,喜宝即便在深睡中,也很不安稳。常常突然觉得床前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猛然惊醒,一身的冷汗,床前却空空荡荡,屏风后是小兰轻而缓的呼吸声。
她攥着被子,胡思乱想到困顿不知觉的入睡,却还是一夜梦魇不断,隔日一早,即便铜镜朦朦胧胧,还是能看到一双黑眼圈挂在脸上。
院子里已经有了声响,想来朱允炆也已经起床洗漱了。
放下铜镜,闭上眼睛,感觉到小绿为自己梳头时,手指轻轻按摩自己的头皮。
不知道,与朱允炆同居的第一天早晨之后,将迎来什么惊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