讽:
“陆凝霜,你是在以退为进吗,还是在赌我不敢杀你?”
那朵红白双色的枯萎玫瑰不甚在意的笑起来,“你最好杀了我,咳咳咳咳……”
寒气造成的影响终于有了反馈,病恹恹的少女躺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咳嗽起来,清亮的泪水不停从眼角滑落。
身体不受控制的颤动,让脆弱的脖颈一次又一次在刀刃上擦过。
血珠争先恐后的渗了出来,在白皙得透明的肌肤上,就像是用以装饰的红宝石项链,美得妖冶又惊艳。
陆映雪不动声色的移开了匕首,坚决不承认自己心软。
她只是看在姐妹一场的面上,给病秧子一个讲述遗言的机会。
过了许久,陆凝霜的咳嗽终于有所缓解。
暴雨依然倾盆落下,祖宗牌位前的两道烛火,是除闪电之外仅有的光源。
她不躲不闪的与陆映雪对视,心存死志的目光与心怀怨恨的目光同样令人心惊。
她不疾不徐的说道:
“如果你经历过我的生活,就会发现我对你的恨永远不可能消磨,不是因为旁人,仅仅是因为你。
姐姐,不杀我你会后悔的,因为我终将会杀了你,这是你欠我的。
如果有的选,我宁愿短暂却康健的活个十天半个月,而不是现在这样,明明看得到人生的终点却还要行尸走肉般的过活。”
短短的一番话便揭露了陆二小姐鲜花着锦生活下的本质,不是陆映雪嫉妒的众星捧月、心想事成,而是让人发疯的病痛折磨。
生,是一种比死更痛苦的煎熬。
“数日前的赏秋宴,姐姐已经做过了不是吗?”
她不以为意的表情让陆映雪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一是因为陆映雪意识到自己回到了十六岁那年,二是因为在一切真相大白之前她都对亲情抱有幻想。
一刻钟前,虽然怨恨父母偏心,怨恨这个妹妹,但她从没有主动伤害过她。
陆映雪忽然沉默的松开了手,连眼中的猩红都退下去不少。
她从少女身上起来,拖着沉重的躯体往祠堂另一侧走去,被压制下来的杀心是她最后的慈悲。
“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推你下水。”
陆映雪抱着身子蜷缩在角落,冷漠的解释了一句,随即闭着眼睛休息起来。
她只是为了自己的清白。
陆凝霜是一个人来的,此刻偌大的祠堂只有她和女主两人。
她用细弱手臂的缓慢撑起身体,被女主拧过的骨头隐隐发痛。
她爬得艰难,却笑得可惜。
“姐姐的心不够狠啊!”
陆映雪没有理会她的嘲讽,闭着眼睛一边忍受高烧带来的难受,一边整理着自己的思绪。
重来一生,她要让所有负了她的人付出代价,陆凝霜、萧衡光、陆家,没有人逃得了。
现在饶陆凝霜一命只是时机不对罢了,依着陆氏夫妇的偏心,但凡陆凝霜出了问题,她也脱不了干系。
一切还需要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