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大明律,凡以斗殴杀人者,绞死勿论!”
“切记!”
张廷凑近张满耳边小声对着他说道,听得以为自己必死的张满眼神明亮,张满瞪着眼珠,嘶哑道,“张典史为何帮我?!”
张廷站起身,笑脸看着张满,也不答话,转身便走,只留下身后传来张满那句,“为何,却是为何?”
牢头老刘这时却走了过来,看向张满,冷笑着问道,“张典史和你说了何事?”
“他说我乃是你多年未曾相认的亲爹,我的儿!”
牢头老刘火冒三丈,转身拿过哨棒,隔着栏杆便一棍子捅在张满胸口,直捅得张满惨嚎一声仰面倒地,咳嗽不止。
原本要走出大牢的张廷听见身后动静,转身走了回来,怒瞪牢头老刘道,“怎的,你便要打杀了人犯不成?”
牢头赶忙止了接下来的动作,笑着对张廷道,“怎敢,乃是这厮嘴臭,见人便喷粪,我约束一二而已!”
“哼!”
张廷冷哼一声道,“莫以为本官不知你等之行径,温宏,吴泽,你二人交相轮替在这牢房,看顾人犯张满,不得让其在受伤害。”
从顺天府跟随而来的捕快两人应诺称是,张廷接着道,“你二人伙食,本官自会让人送来,此人犯乃是府尊亲审之要犯,不可大意!”
“典史放心,我等晓得!”
牢头只得尴尬对着两捕快点头,“却是委屈了差爷在这牢狱内吃苦!”
“无妨,”两捕快没给牢头好脸色,转头便坐在长凳上不再说话。
搞得牢头讪笑着对张廷道,“典史您自去,我一定不再有下次了!”
张廷没有在说话,转身就走。
回到客房的张廷铺开纸张,边研磨边琢磨着怎么给海瑞这个自己的上司回信,他不是无缘无故就帮张满这个不相熟之人。
而是他曾经跟张玢有嫌隙,看不惯张玢在香河县为非作歹,曾经参过张玢,被原先的顺天府尹驳回。
张廷也是个嫉恶如仇之人,自己同样是举人出身,也是在地方上履历过,被升调至顺天府任的刑典,从九品官。
在顺天府任刑典之际,多次接到有关张玢林赛两兄弟的恶迹,无奈都是证据不足以定其罪。
每次都是张玢暗改田册,从中牟利,坑害百姓。
接到这次张满杀人案时,张廷便注意到,这次情节严重,不似以往那般可以再由张玢糊弄过去了。
且这次的顺天府尹乃是人送外号海青天的海瑞,更加安稳了张廷的心,“这次看你张玢还能如何脱罪!”
“有海少保及税务厂税卫入场,你便是在香河只手遮天,也要让你掉层皮不可!”
都说流水的县令,铁打的小吏,这知县四年一任,可地方胥吏却是年年当值,从不轮换,若外来知县手腕得当,尚且不会被架空。
要是来的是个草包知县,便会被地方胥吏瞒在鼓里,其暗中操作,知县尚且不知,以为恭顺,实则早已被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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