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沙沙的声音,对顾景舟来说,是一种煎熬。
“好了。”
身后传来声音,顾景舟转过身,盛长凝还是脸红,手心里攥了东西,不想打开。
她觉得把这东西给男人真的很变态!
可盛长凝知道顾景舟是个霸王,不给是不存在的。
她只好赌气拉过他的手,将那枚玫瑰花放进顾景舟手心。
手心里的玫瑰花,沾染了她的体温和香气。
平心而论绣功一般,可也有几分栩栩如生。
顾景舟若无其事收了,道,“那我回你什么呢?”
“不要!!”
盛长凝气,“你以后不要再提这种要求!!”
“你可不可以拿正常态度对待我,不要再做这种于礼不合的事!”
顾景舟掐了掐盛长凝的脸蛋,问起别的事,“你回家之后,她们可有为难你?”
说起盛家,盛长凝眉宇间飞快的闪过一抹情绪,又装作若无其事。
“没有。”
“真的没有?”
“盛长凝,我刚才说过了,我会惩罚撒谎的坏孩子。”
盛长凝有点为难,“少帅,这是我自己的事,我可以解决的。”
“我不想你掺和进盛家后院的事,那太折辱你了。”
“折辱?”
“如果郭令世问你,你也这么说吗?”
盛长凝大脑好一下才转过弯来。
她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去握他的手。
“你别这样。”
顾景舟也知道自己这样像个女人一样患得患失,说出去不被人笑掉大牙。
可他真的控制不住。
“既然盛小姐不领情,那我让人送你回去。”
顾景舟拉起盛长凝要出办公室,急的盛长凝反向抱住他拦在原地。
“顾景舟,你讲讲道理好不好?是你主动提的,我一个字也没说过,你还生我的气怪我不领情。”
“那些个后宅的事,本来男人掺和进来就会更乱,我和你又是这种关系,你能杀了她们,可你不能消灭怨恨,这又有什么意义?”
盛长凝还得哄他,“我知道你关心我,爱护我,我不是说了吗,我对你很感激,我知道你为我做了什么,我这辈子都还不了你的情。”
“我怎么会不领情呢?要不是你保护我,我早被人吃干抹净了。”
顾景舟也不知道心里这股怨气从何而来。
他当然知道盛长凝的心,可正因为知道,才恼火。
她感激自己,不愿意自己掺和盛家后宅的事,是因为她不爱他,所以不给他添麻烦。
她只把他当成救命恩人,当成靠山。
唯独没有爱他。
顾景舟心里很清楚,他不过是趁着她小不懂事才诱拐了她。
从前没得到她的时候,他想一定要得到她。
现在得到了,他还是不满足,想得到她的爱。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是这么贪心的人。
“好了我送你回去吧。”
顾景舟的神色淡漠,看不出喜怒。
盛长凝知道他还生气,可她不能再做更多。
再做就要跨过那道线,对谁都没好处。
二人分别的第二日,城里发生了一件大事,洪帮和三青帮火拼。
与此同时,洪帮把三青帮存放大烟土的地方举报给了军政府,并且高喊冤枉,“城南仓库里的大烟土不是我们的,是三青帮栽赃陷害!”
“真正贩卖大烟土的,是三青帮。”
顾景舟手下的人去抄,果然在军政府旁边的旅馆搜出来了大量的大烟土。
而更妙的是,这个旅馆,是和国人开的。
也就是当初加藤绑架盛长凝时,和国人的据点。
这一下,姜州城里可算是炸了锅。
顾景舟直接派了军法处的人去抓人,整整一天,姜州城里乱成一团,三青帮里但凡是有点头脸的,都被抓起来了。
而那旅馆作为存放大烟土的地点,被顾景舟贴条一封,人一抓,了事。
和国领事馆当天就坐不住了,来军政府找顾景舟抗议。
“根据两国协议,和国侨民在中原接受中原当局保护,并且有引渡回国受审的权利!”
“顾少帅你没有权利抓我国侨民!!”
顾景舟转随意转动手里的笔,这就是昨天从盛长凝身后拿出来的那只笔。
“领事先生,你们开的旅馆里存放了大量的违禁品,我要不要给领事先生介绍一下我姜州的法律,贩卖大烟土的,一律枪毙。”
“我都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就来抗议,是不是过分了些?”
领事脸色不好,强硬道,“这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还往顾少帅明察。”
“是啊,是得明察啊,我这不就把人请了过来,一一问清楚。”
“领事先生的意思,该不会连问都不让我问一下吧?”
领事一时语塞,顾景舟冷眼看他,“领事先生,请回吧,我还是相信我的人的,到底是谁贩卖大烟土,很快就会查清楚的!”
“如果贵国侨民是清白的,我自然会放他们回家。”
“如果他们不清白,那就按照领事大人说的,让他们回国吧。”
领事从军政府出来,一肚子气。
他提出要见侨民保证他们的安全,顾景舟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我给领事大人指条路,你可以对北边政府提出抗议,然后让政府给我下令,我自然要让你见他们一面。”
“除非有上面命令,不好意思。你不能见人。”
领事何尝不知这是顾景舟故意刁难。
可搜出大烟土是千真万确的事,顾景舟如果一口咬定只是调查,他就算抗议。也没有办法。
“大人,这顾景舟一直和我们做对,要不我们给他点颜色瞧瞧,或者,干脆除掉他。”
领事阴沉着脸,好半天不说话。
顾景舟比他父亲更激进更麻烦,他在这里,确实对帝国的阻碍很大。
如果可以除掉他,或许江南局势会不一样。
但这件事非同小可,弄不好会引火烧身。
领事看着汽车窗外掠过的中原人,闪过一抹嗜血的光芒。
“有些事不需要我们亲自动手,或许会有人帮我们做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