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首席,你一定会后悔的。”
易千率和裴然的脸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会是……易千率吗?
怎么可能。晃了晃头甩去脑子里这个荒谬的想法,易千率怎么可能知道她要做什么?怎么可能知道她现在在和陈董谈股权转让的事情?
陈董在露台上几乎没有说多少话,嘴型重复单调,看上去像是在应和。仿佛电话那头的人现在就站在他眼前和他对话一样的诚惶诚恐。样子滑稽可笑。
窝囊。
张薰羽摇了摇头,这个世伯,能力低微,儿子也是个混世祖,家里的公司能经营到现在已经是难得了,全赖着张氏的红利才能维持着上流社会纸醉金迷的生活。想不通当初张睿成为什么会和这样的人深交。
没有多久陈董就打完了电话,收起手机回到了会客室,脸上的表情恢复如常,只是眼里的残存的惶恐是骗不了人的。
“小薰啊,张氏现在经营也不容易,作为世伯还是要照顾后辈的,没有必要现在花这么一笔钱在股份转让上,我看现在就这样吧,小薰你不用觉得愧疚。”
她见了鬼的愧疚!
张薰羽忍不住的想要骂出口但还是抑制住了,勉强笑了笑还想说些什么劝陈董把股权转让给她,就见陈董装模作样的看了一眼时间:“呀,都已经这个时候了,我忘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改日我一定和你一起去看你父亲。”
饶是张薰羽再有名媛风范现在脸色也禁不住难看了不少,撑着笑送陈董到了电梯口,看着电梯的数字一层层向下降,脸色彻底沉下来。
“小薰,注意身体,别太影响情绪,我们换个董事再试试。”顾沉不是不关心张氏,只是对张氏的这份关心是基于对张薰羽的关心之上的,现在看到张薰羽的神情自然要更加关心张薰羽的情绪而不是股权授权书是不是签下。
张薰羽的手摩挲着腹部,尽量克制住心头上涌的怒气:“顾沉,能不能帮我查一查陈董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如果真的是易千率在背后动手脚,那么不论换哪个董事都只是无用功。
“好。”
顾沉的人脉和手腕不必裴然差,何况陈董的事情也不算小了,查下来并不是难事,中午之前顾沉的人就查清了陈董近期所发生的事情。
“陈董的儿子欠下的赌债是易千率替他还的?”张薰羽在看着眼前那张薄薄的纸很久之后,语气很平静的开口,只是这份海面一样的平静下潜藏的是深海一样的暗涌。
“是。”顾沉很快的回答,顿了顿,补充,“不过易千率似乎对陈董提了交换条件,很有可能就是张氏的股份。”
果然是这样。果然和易千率有关。
早知道陈董的儿子是个混世祖,但不知道不成器到这个地步,居然跑去澳门豪赌,最后欠下赌场几千万的赌债。陈家本来就是个空壳子哪来的几千万还赌债?怕只怕欠下赌债都是易千率一手安排的,只为了让陈董心甘情愿的把股份交到他手上。
张薰羽又逐字逐句的看了一遍那张纸上的铅字,终于克制不住的抓起桌上的杯子狠狠的砸到地上。
“啪!”
瓷质茶杯碎裂的清脆声音划过耳旁,张薰羽的心头涌起一阵久违的痛快,在心底压抑了很久的那些情绪像是随着茶杯的碎裂消散了不少。
然后是笔筒,座机,键盘,最后是文件。
漫天飞扬的纸张里张薰羽剧烈起伏的心口慢慢平静下来。
顾沉在旁边静默的看着,没有拦张薰羽,只是在张薰羽站在飞舞的纸张里渐渐平静的时候安静的弯下去一张一张拾起地上的纸张,整理好收进文件夹。她的确是压抑太久了,借有这种方式宣泄出来对张薰羽而言未尝不是好事。
虽然情绪平静了不少,还是有不甘在心里一阵一阵涌上来。
拂开桌上的纸张拿起手机,张薰羽按下一串深刻到骨子里的号码。
无人接听。
可恶。
张薰羽划下重拨,还是无人接听。
消下去的火气再一次窜起来,张薰羽划重拨的手越来越用力,依旧是一次又一次的无人接听或者直接被挂断。
等到顾沉忍不住想上去把手机从张薰羽手里夺下来的时候,电话终于被接通了。
“张大小姐,被对方晾着不接电话的滋味如何?”张大小姐,这四个字从易千率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总是带着一种蔑视和讽刺。
晾着不接电话的滋味?所以这个男人是在报复她之前不接他的电话?
幼稚透顶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