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戚,但是孟氏当时可是一大族,支系更是多。她哪儿会知道。
“就是小时候来过宫里的孟尚友。他还有个妹妹,当时还只有十一岁,现在也已经是二十多岁。”看出公主猜不出,凛君宸自己说破,“当日在游族的时候,我本来想让他们跟着我,可是后来碰上屠族,靳嬷嬷护着朕跟彭翼,顾克安跑了出来,跟她们就散了。直到前几日,孟家的案子翻了,朕才派人找到他们。如今孟家清白了,母后的冤情也得昭雪。孟家的女子做朕的皇后,名正言顺。”
“可是是不是远了一点儿?当日母后还在的时候就说跟他们家随是同族,但是远了一些。”公主不无担忧的看着凛君宸,全然没了刚才处知这个消息时的欢愉。
“远是远了些,但是孟家只剩他们了,他们两个人这么多年奔波逃命,要不是印着当初父皇有意立朕,孟家也不会得如此的祸事。这也算朕欠他们的。”惆怅的情愫随着他的声音充满整间寝殿。可可看着凛君宸的脸,竟然跟林俊辰的模样重合了。
“既然皇帝决定了,我也不好说什么。毕竟皇后是你的妻子,你既然眷顾孟家,那就选个日子,让她进宫先来学点儿规矩吧。毕竟年幼时的变故,不比从小深闺的贵主们,要做皇后,规矩礼仪上的事儿是不能忽视的。”敛心公主见凛君宸主意已定,也不好再反对什么,只好同意了。但是可可看得出来,她私心里,还是更中意熙儒贵妃。毕竟,她们是一起患过难的。
“那姐姐就负责安排吧。”凛君宸坐下来,慢条斯理的说。
“这后宫诸事是由贵妃负责的,我插手不太好吧。”敛心公主似有顾忌的说。
“朕也是为了然儿着想。这后宫的事宜现在是她负责的,皇后入宫后,就要交给她了。再说然儿身子一直不好,也是过去那些事儿落下的病,到时也该好好歇歇了。”凛君宸语气里多了几分怜惜,从他的称呼里,可可知道,这个熙儒贵妃在他心里地位果真不低。只有一点看不明白,就是,既然如此眷顾,为什么却找个外人来做皇后。可可可不相信只是因为那个女人是他母亲的远房侄女。
“皇上说的是,然儿当初为这我们,吃了不少的苦。她本来可以安稳一生的,就是因着对皇上的情意才趟进当初那滩浑水里。”敛心公主深有歉意的说着,眼睛不时的看着凛君宸的反应,见他眉头紧锁,似有伤感,才接着说,“不过皇上已经破例给了她这么重的尊荣。只是臣请皇上,莫要因为新人入宫而冷落了她。”
她的这个“臣”字一出,凛君宸眼中一凛,随即又复了平静。公主之前的话,时时以“我”自称,这个臣字显得突兀,却有力道。
“皇姐说的是。”凛君宸语气平和,“这些日子,念恩娘子身子稍见起色,朕多瞧了她几次。然儿倒大度。”
“然儿大度是她的涵养,但是那个女人毕竟是穆家的后人。当日之祸,就是罪太子凛君豪勾结穆家所为,她当时虽是年幼,但是确实是害你被罚的祸魁。你今日给她恩荣已是皇帝气魄,不计前嫌。可是太过眷顾,难免有人恃宠而骄。据说,她从入宫还未向宫中众人请安。我倒是没什么,毕竟我喜清净,平时也是少见宫嫔,但是如今熙儒贵妃是后宫之尊,她也如此无视,难免有人议论是皇帝娇惯的缘故。”到底是姐弟,说起话来公主还是往亲了靠。语气也没了刚才刚硬。
“皇姐的担心有理。只是今日朕瞧着她,真是没了当年的傲气。”凛君宸若有所思的看着还摊在桌子上的画,语气里竟有些物是人非的伤感。
敛心公主的眼神也被皇帝引导桌上,但是目光中却充满的冷意。
“皇帝当年若不是被她吸引,少了防范,又怎会着了奸人的道。若不是她那副傲气包裹住了狠毒,之后的事怕是另一幅样子。当日咱们和她也是好的,只是没想到,一切都只是为了一个太子妃的位置。”敛心公主说着,眉眼里掩饰不住轻蔑。
“欲壑难平!”公主的话似乎把凛君宸带进了回忆里,半晌,才从牙缝里咬出这四个字。显然,往事再次点燃了他的怒火。
秋天的夜是极冷的。推开正殿的门,一股秋凉袭来,敛心公主裹了裹身上厚厚的披风,脸上似有倦意。王辰一直候在殿外,见公主出来,马上迎了过去。敛心公主轻言交代了几句,便带着自己的人,走了。
寝殿里,凛君宸被燃起的怒气没有平息,眼睛依旧盯着那幅画,自言自语道:“当年你既做了选择,今日就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可可跟着公主出来,一路走回寝殿,可是回去,眼前的一切却是变了。虽然依旧是夜,但是却多了几分夏日午夜的清凉。可可知道,时空变了,却不知道经过了多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