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胸前挂了只羊脂白玉的观音!还有……少爷的左臂上有只伤疤!左臂靠外之处,形如花朵,却是您十二岁时爬去树上掏雀窝,摔下来被树枝扎的。为这事,俺还受了老爷一顿好打!若有这两样儿,万不会错!”平安想了想,想到了这两样儿证据出来。
听了他的话,吴升却是怔住了!这观音确而有之,就挂在自己颈上!那伤痕……自己竟也是有的!那是幼时种疫苗留下的疤印!这却是怎么回事,难道……吴升解开衣襟,掏出了观音递给平安来看。平安一见那观音,跳了起来兴奋道:“少爷!看俺说的没错吧!你就是俺家沈少爷!俺是平安啊,能记起来了不?”
吴升又拉上衣袖,露出了左臂上的疤印,平安更是笃定道:“俺说什么来着!俺打小跟了少爷您,绝不会认错!快跟我回家去吧!少爷!”
张老爷见到两件全中,心中奇道:“原来这法师之前的话全然是真的,还以为说他摔下山谷,忘却了从前的事情是有所掩饰,没想到竟是真事!果然是奇人奇遇啊。”
正想着恭喜这沈默找到家人,却见他脸色凝重道:“我且不知你所说是真是假,但你所说的东西我却都有的。我之前头上受过伤,过去的事情全记不得了。若你所言皆属实情,便烦你把此事报与我父母得知,请他们来张老爷府上相认!”
吴升心里想得是,若是自己和那绿帽老公沈默真是生得一模一样,奸夫淫妇会不会再次谋害了自己?所以,他并不敢冒然跟了这平安回去,只好让那沈默的老父亲过来,由他确定了自己的身份,才好下一步行动。
见吴升想得稳妥,张老爷也捋着胡须道:“法师所言极是妥当,那沈老爷我也是有过数面之缘的,若他认了你是他家公子,那时再跟了父亲回家不迟。平安,你若想骗些钱财,我便与一贯钱你,此去盱眙几十里路,你拿去买些干粮,明日朝发夕至,怎么都报了信儿了。”
平安便冲着吴升和张老爷各磕了一记响头道:“今日晚了,俺明天一早便回盱眙,小的钱钞是不要的,善人老爷赏俺几个馒头做干粮便好。”
张老爷那话本就是试探与他的,见他答得干脆,料想却是个真的!便吩咐道:“何福,你安排两个精干家人,拿我了我的名帖,明日套了骡车,带这平安一同去盱眙县寻那沈老爷。若这平安所言不虚,便请了沈老爷来寒宅一唔;若他有所欺瞒,便拿了我的帖子,送去盱眙县府交给县尹老爷处置!”平安又再次磕头谢过。
吴升独自回到客房,早有家人把街头认亲的事告诉了月奴、青奴二人。月奴己是投身给吴升,听到他原是沈家少爷,寻着亲人了,自是喜不待言。那青奴和吴升这月余相随服侍,乍一听得法师寻着了家人,一颗芳心无处牵绊,忍不住坐在床沿抹起眼泪来。
吴升进了房,正撞见月奴劝慰着青奴,
吴升笑道:“你二人也不必在这哀伤,月奴是我的人,自是要跟了我去;青奴我也必不相弃的,只管放心罢。”
闻听这话,青奴这才急急的转忧为喜,跪在地上磕头道:“奴日后定好生侍候达达,若蒙达达不弃,还要再为亲达生个一男半女,才是奴的福气。”
月奴一边却也凑着趣儿跪了下来道:“奴恭喜亲达寻着家人,早日一家团聚,日后奴也要为达达生个一堆孩儿,好教达达欢喜。”
吴升上前一手一个拉了起来道:“你两个自此便是咱的解语花,日后好生随着我,自不会相负。”
用罢了晚饭,吴升便命人带了平安来问话。平安想着是少爷记起了自己,正喜不自胜。
却听吴升道:“我自山谷跌过一回,先前的事全然忘却了。你即说我是沈家少爷,可不妨说说沈家的情形。”
见少爷只是打听家事,平安虽是失望却还是回道:“少爷是俺们盱眙天门乡沈家大少爷,家中老爷、少奶奶身子都康健,少奶奶是和同县的韩家结的亲事,家中还有一名姐儿,己有五岁,唤作绣姐。俺们沈家也是殷实人家,在乡里田亩甚多,却只得少爷您这一根血脉,所以听闻少爷失落,老爷急得险些闭过气去。”
“我那妻室姓韩?”怎么这个叫沈默的,生得和自己一模一样儿不说了,老婆竟也是个姓韩的?吴升诧异道:“你可知她闺名唤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