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来探望昂慕斯的贝茨爵士,两人见到眼前的场面俱是一愣,
麦凯克伦已经不想再继续在这里和奥利维亚耗下去,他说,“我会补偿昂慕斯,多少钱都可以。”
‘嗤’,受不了的普尔曼转身就走,“你们还愣着做什么,看他表演圣父的桥段?”反应慢一拍的丝楠拉着迪斐跟上普尔曼。
看到迪斐离开,麦凯克伦有种预感,如果他再不去挽救,很可能这辈子都会失去这个孩子。
于是他干脆直言道,“但我不能给你名分,我的妻子只能是瑟琳娜。”
眼泪从奥利维亚眼眶里溢出来,她眼睁睁的看着麦凯克伦的衣袖慢慢从自己的掌心溜走。
麦凯克伦出去的时候,丝楠三人已经不见踪影。他们一路沉默的回到丝楠的公寓,之后的一小段时间,迪斐都住在这里,奇异的,普尔曼没有反对。迪斐的父母知道他在哪里,同样也默许了,大概大家都需要冷静。
“普尔曼,我这儿有你父亲刚寄来的一封信,”安德拉斯把普尔曼召到自己的办公室,交给他信件。
普尔曼看了看日期,是半个多月前的,估计又是让他回去的内容,他无所谓的当着安德拉斯的面撕开,视线漫不经心扫着,眼睛眯起来,脸色越来越沉。
安德拉斯看到了,不禁问,“发生了什么吗?”
普尔曼抬起头,“丝楠的亲人在暹粒。”
米歇尔在信上说,一个叫布洛克霍尔斯图的男人找到他,自称丝楠的表舅,专程到殖民地接她回去。米歇尔还说,这个男人手里有他三年前亲手写的寄往霍尔斯图家族的信,足以证明他的身份。
安德拉斯听普尔曼讲述以后,非常体贴的给他准许了假期,“你和罗切斯特带丝楠回高棉,正好你与米歇尔也很长时间没见面了。”
丝楠得知后,果断的拒绝,“我不回暹粒。”
普尔曼也不想回去,但他认为丝楠有必要见那个男人一面,“有一件事我和我父亲没有告诉你。”
普尔曼很少卖关子,丝楠好奇了,“什么事?”
“他们收养你的原因,”安静的迪斐忽然开了口,出了那岔子事,迪斐变沉默了很多。他躲在丝楠家里,不想去听外界关于他们家的议论。瑟琳娜的好面子,他终究遗传到了一些。
“你的母亲是普尔曼母亲的远方表妹,同来自霍尔斯图家族不同支。”
听到迪斐的话,丝楠的惊讶自不必说,她居然跟普尔曼真是亲戚?
迪斐从贝茨爵士口中比普尔曼更早知道布洛克霍尔斯图的到来,所以他并不意外。
“你们都知道我父母的事?”丝楠同时问普尔曼和迪斐。
答案是很显然的。
“你母亲放着富贵日子不过,嫁了一个穷牧师,和家族断绝关系,带着襁褓中的你跑到殖民地来,继续过贫穷的日子,最后双方都死了。”普尔曼简明扼要的把丝楠身体的母亲给介绍了一遍。
对这个为爱而放弃所有的有点罗曼蒂克的故事,普尔曼和迪斐都是有些不屑的,并非他们蔑视穷人,但一个男人连最起码的温饱都不能给女人,还谈什么爱情。
丝楠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虽然本来就是别人的故事,而且她也对‘丝楠’母亲的天真不以为然,她并不是一位称职的母亲。
普尔曼见她不生气,才继续说,“三年前,就在我们刚认识你不久,我父亲就给霍尔斯图家族写过信,要求他们到殖民地来接你回去。”
“现在他们来了,”丝楠了然。
“隔了三年才来,”普尔曼的语气又是嘲讽的。
“所以我必须要去见他吗?”丝楠犹豫了,她肯定对什么霍尔斯图家族不感兴趣,此丝楠又非彼丝楠。但她毕竟占据了这具身体,不管从情理还是道义上来看,都应该去见见那个人。至于是否回法国,那又是另一番考量了。
“好,我去。”
听到肯定的答复,普尔曼并不高兴。迪斐瞟了他一眼,低声说,“你希望她回国?”
“一点都不想。”不过普尔曼对霍尔斯图家族也有极大的好奇心,因为他母亲就来自这个家族。所以他并不排斥他们。当然,将来他会后悔。
“我也去,”迪斐忽然说,“我一个人留在这里没意思。”
“可是你有父母啊,”丝楠不由说。
迪斐自嘲,“现在,我父亲有了私生子,我母亲一心只有我父亲,你不觉得我是多余的吗。”
丝楠迟疑,
普尔曼却说,“可以,你和我们一起回去。”
于是行程就这样定下,回柬埔寨绝非简单得说走就能走。日期确定好,普尔曼就开始着手准备,路线、车马、行囊,丝楠见识到他从军以来学到的能力和独当一面的气慨。
中间,迪斐回了一次家。家里空荡荡的,冷清而压抑,只有格雷特在客厅里,“他们呢?”
“楼上的房间,”格雷特依旧面无表情。即便这个家的男女主人正在白日宣淫。瑟琳娜大概觉得用这样的方法能留住麦凯克伦。她至今不知道麦凯克伦有私生子,所有人都在用心保护她,包括利顿总督夫妇。昂慕斯一直在医院静养,麦凯克伦后来又去看望了他一次,然后和利顿总督谈了什么条件。
难堪的感觉又涌上来,迪斐垂下眼,他不懂自己的家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还是走了好。
迪斐提着行李箱往外走,格雷特看着,没有阻拦,直到迪斐快走出花园,他隐隐约约听见格雷特的声音,“真正关心您的只有公爵先生,巴黎才是最合适您的地方。”
离开西贡前,丝楠先去和比雷埃道别,比雷埃虽然舍不得她,但没表现出多少离别的伤感,而是笑呵呵的说,“反正我就在这里,你想来找我,总能找到。哪怕你回法国,做的铁定是我的船。”
丝楠又去见拉格尔,自宴会和普尔曼离开,丝楠就没再见过他。拉格尔最近在盖新房子,丝楠在工地旁边找到他。
拉格尔脸上也看不出一丝不舍,反而和她谈起普尔曼,“我原以为普尔曼欧罗斯是个非常凶神恶煞的人,那天看着感觉还不错。”
丝楠无言以对,“难不成你看上他了。”
拉格尔点点头,“没错,我敢说他是个做大事的人。”不等丝楠说话,他又说,“哦,对了,等你见到你养父,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拉格尔对丝楠很好,从未开口向她提要求,这第一个要求,丝楠当然得答应,她问都不问内容就说,“好。”
拉格尔说他要获得铁路南圻暹粒铁路的修建资格。
最后丝楠在公寓里做了一大桌的菜,请拉格尔和比雷埃大吃一顿,三人还喝了酒,等回避出去的普尔曼和迪斐回来,就看见抱着酒瓶子傻笑的丝楠。
准备就绪,没有人送行,不起眼的小队伍在某天早晨离开了西贡城。车队出城还不到两公里,一个人骑马赶上了他们。
丝楠认得他身上的衣服,他是迪斐家里的侍卫。那人满头大汗神情焦虑,下了马就冲到马车前面。“迪斐少爷,夫人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