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
赵微君忍着恶心,心里也佩服来这里寻欢取乐的人,不过这样的地方都是一些没钱的男人来的地方,达官贵人要么私自挟妓要么去高级的风月场所。
这里的管事是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矮胖矮胖的,脸上一层浮起来的油,看着不比外头好多少。
见来人是几个女人,心想还有肉兔子跑到狼嘴边的呢?不过她们衣着倒是不凡,看着像是有钱人啊。
若是在她从前早就开口直接要人了,汴京城里还没有敢不给她赵微君面子的,可如今她已然不是郡主了。
“大哥,我们是张家姊妹的亲戚,能否通融一二叫我们见见面呢?”
那男鸨眉头以一种奇怪的方式皱起来,像是用烧糊的火柴棍画上去的,伸出来的指甲缝里肉眼可见的泥渍。
“什么张氏姊妹啊?这是我家没有你们要寻的人。”
赵微君只能用钱了,面额巨大的交子放在他面前,男鸨明显心动,毕竟谁会同钱过不去呢?这俩姐妹姿容上乘,又是那种有钱家庭出来的大家小姐,有这样的亲戚也说的过去。
屋子里白日都异常昏暗,又闷又燥,透进来的光能瞧见浮在空中的细小灰尘颗粒,门上柱子上沾着干掉的黄白痕迹,一股糜烂腥臊的气味。
两个被父亲连累的可怜姑娘此刻正躺在厚厚的褥子上闭着眼睛奄奄一息,丝毫不在乎是不是有人进来了。
在接客之前就已经被那男鸨破身验货,撕裂,再加上她们这样的地方,跟敞开腿不断的供人使用有何区别。
赵微君闭了闭眼,心疼张氏两姐妹的遭遇,陈长敬要报复去报复张闻道便是,伤害他的女儿做什么?
“茹儿,是郡主。”
曾玉过去轻轻拍了拍她们,张茹睁开黏糊糊干巴的眼睛看过去,自暴自弃的又躺回去。
她妹妹见到人来了,赶紧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郡主,郡主,救救我们,救我们出去,求您了求您了!”
赵微君见不得她们受一天的委屈,那恶心的男鸨不知晓干了多少龌龊的事,她把妹妹扶起来宽慰她,“走,今日我就带你们走。”
这样的地方她要怎么带着她们离开?
赵微君又看了看这间房的结构,如果她没有记错这样的房屋同当时压塌她的那间没有什么区别,都属于如今要拆除了的。
那要不然,就弄塌吧。
听到赵微君的说辞,曾玉飞霜“?”
“郡主,这可是房屋建筑啊,怎么弄?”
赵微君叫飞霜过来,“回去到我那个匣子里,给她们送过来。”
从虎儿沟回来,她对当时官兵收缴上来的那些炸矿山得黑火感兴趣,便偷偷装了一点儿,这幢房屋不挨着什么街坊,塌了也不会影响其他住户。
“还有其他女人吗?”
张涵摇摇头,“他为了换我们姐妹俩,将原先的三个女孩子卖掉了。”
赵微君看了外面一眼,张茹有了希望从床上下来,“可是郡主,那个男人怎么办?”
她勾了一下唇角,仿佛依旧是昔日里敢想敢做,神采奕奕的郡主殿下,“留着他干什么?炸了。”
……
*
跑出来的两姐妹被暂时安置在公主府当杂役,赵微君叫青梧给她们送些衣物用品,张茹跑出来叫住她,“郡主!”
赵微君扭过头去,“怎么了?”
她从衣裳里翻出一封干干净净的信交给赵微君,“郡主,陈长敬通敌叛国,这是证据。”
赵微君很是疑惑的打开书信,字是女儿家的小楷,可书信上的内容却叫她大吃一惊。
她这些日子一直在病中,偶然出去才知道北方已经变了天,雁门关失守,今日太原府都危在旦夕。
而信中的内容开头是家书一般的寒暄,却是李舟山亲启,李舟山是何人,他是当年从神威军叛逃出去,在边境重新自立称王的党项首领。
陈长敬怎么会跟他有联系呢?
信上的内容,是叫李舟山赶紧出兵,时不我待。
他这是要亡我朝啊!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虽说党项不算什么大气候可依旧不容小觑,尤其是如今这样的情况。
赵微君夹着手里的信问她,“你从何得来?”
张茹回答,“那日来了一个风尘仆仆看着像是探子的人,打扮不似中原人,脱衣裳时掉了出来,我便想法子把内容写了下来。”
“几天了?”
张茹想了想,那是半个月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