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你想看看有没有机会将他们扳倒,然后一举拿下青州的煤炭供应权?”郭六郎大胆猜测。
果然默契是培养出来的,白拂冲郭六郎竖了个大拇指,勾唇道:
“若他们作恶在先,何乐而不为呢?”
目前其实没有证据证明钱师爷是针对他们,但钱师爷在安州对付过贺家,如今通过他的渠道又相当于间接染指石油火炮...
结合荣七娘的反应,白拂不太相信这是巧合,认为还是亲自查一查比较安心。
郭六郎听得半懂不懂,直觉白拂瞒了很多关键消息,白拂却不愿意多解释,让他先按她说的做就是了。
其实,白拂是通过倒推法得来的结论。
荣七娘视无量寺如洪水猛兽,无量寺有大问题那绝对是实锤。
无量寺的禅茶又来自德天寺,青州独此一家,在青州备受追捧,加上有让人“达成心愿”的噱头,钱师爷和通判这种爱喝禅茶又身在官场的人没道理错过。
结合荣七娘对钱师爷和通判厌恶的态度,白拂不由得怀疑两人的勾结不仅仅限于用暗道搞些不入流的非法活动。
有些大材小用。
再联想到当初金家那个杀手嘴里喊的大人...
白拂猜测钱师爷当初费尽心思搞煤矿司,并不仅仅是摄政王对外宣布的那般是为了捞钱,可能是有更大的图谋。
但具体什么图谋,她暂时也想不出来,便决定先在青州的煤铺子探一探虚实。
若青州也有个类似煤矿司的机构,那顺便给他掀了,为贺家和她自己谋点利益也是好的。
可惜荣七娘说青州没有煤矿司,因此她只能一家家地乱逛。
万一能探出点线索呢?
马车停在一间煤铺子前。
白拂与郭六郎对视一眼,掀开门帘先下了车,郭六郎随后,两人站在铺子前抬头望向牌匾--
沈家煤铺。
白拂微微眯眼。
怎么又是姓沈的?
郭六郎已经朝铺子里走去,白拂紧跟其后,进了铺子后白拂向伙计表达定期大量采购的意愿,很快一个中年掌柜过来亲自将两人请进了包厢。
“不知公子打算采购多少?”
等伙计上了茶退出去后,掌柜客客气气问道。
郭六郎装模作样喝口茶慢悠悠道:
“家里新建了个火窑子,具体采购多少要看你们煤的质量与价格。”
闻言掌柜的眼睛就是一亮。
火窑子用煤量大,需求稳定,妥妥大主顾。
如今夏日是用煤淡季,他正愁煤炭销路呢!
“公子放心”
掌柜的压下心中念头,面上依旧客客气气,好似火窑子这种主顾对他而言是家常便饭一般,道:
“我们沈家煤,质量在青州是数一数二,冬季供煤也有保障,只要您的量有保障,价格绝对是最公道的。”
“今年万一跟去年一般大雪,也能保障吗?”郭六郎故意问道。
去年青州也经历过断供,这种问题已经不是第一次被问,掌柜了然一笑:
“不是我夸大,若真到了我沈家煤铺子也供不上的境地,那青州绝对没有第二家铺子能供应上。”
哟,口气不小。
郭六郎微微挑眉,表现出很有兴趣的样子,“难不成沈家煤铺有什么特殊渠道?”
掌柜神秘笑笑。
“特殊渠道谈不上,但沈家煤直接来自安州煤矿,属于第一手货源,其它铺子您可以去问问,他们都是在城外的王家煤库取煤转销,供应与价钱自然比不上沈家。”
掌柜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大意就是沈家是直销货,其它铺子都是转手货,跟他家没得比之类的。
郭六郎视线在煤铺子里环视一圈,随即面露几分不解问道:
“但从铺子规模上看,沈家似乎...”
看起来实力不强。
后面的话郭六郎没说完,掌柜却听懂了,不等郭六郎说完他迅速接下话:
“公子还年轻所以不懂,沈家煤铺有靠谱货源和好的价钱,还花那劳什子去充门面做什么?我们东家是慈善人家,是个实在人,宁愿闷声给大伙儿谋福利,不愿意搞那些花哨的。”
听到慈善人家几字,白拂微微挑眉。
“你们东家是?”
“公子知道沈家医铺吧,那便是我们东家夫君开的。
您可以去打听打听,府城谁不知道沈家医铺医术好价钱又便宜,我们沈家的铺子一向实在。”
还真是那个沈家,白拂听到这话眸光微转:
“公子,沈家医铺我知道。”
这话是对郭六郎说的。
掌柜得意地摸着胡子笑了,正要多说几句他家东家怎么怎么好,就听白拂问道:
“可是我听他家孩子说沈家夫妇只对外人好,对自家孩子不太好。”
掌柜没想到白拂会说这个,微微一怔看向白拂。
郭六郎知道白拂带苏宁崖去过医馆,随口问了一句,“就是你前几日去的那家?”
白拂点头。
“那日意外碰到他家孩子来医馆哭闹,说爹娘对自家孩子不好。”
“不是这样的”
掌柜忙解释,“东家不是对自家孩子不好,只是望子成龙望女成凤,严苛一些罢了。”
“此话怎讲?”
郭六郎在白拂的示意下接过话问那掌柜。
掌柜为了给东家挣回面子,好声好气解释:
“二位听说过工部尚书沈家吧?我们东家是工部尚书家的长女。
我们东家从小就被家族严苛教养,是真正的名门小姐。
是以她对子女的管教上很是严格,孩子们还小,有些事情不懂,因此有些叛逆情绪说了些气话,当不得真。”
原来是那个据说有十二个厉害女儿的沈尚书,白拂若有所思。
郭六郎虽然没当过爹,但觉得掌柜的话在理。
因为贺老夫人从小对他也严苛,小时候他也抱怨,但现在回想起来他其实挺感谢贺老夫人的,于是附和一句,“孩子有时确实不懂事。”
白拂却道:
“可我听说他们只顾着做慈善,连自家孩子病了都顾不上,最后孩子没救回来。”
掌柜没想到白拂知道这些,本想含糊过去,听到这话只好继续聊这个话题。
“那个孩子自小身子不好,我们东家这些年没少操心,那孩子也不知怎的突然病情恶化去了,我们东家也不想的。”
说完掌柜打量白拂,“这位公子怎知道得如此清楚?”
白拂淡淡回答:“碰巧那日碰见。”
掌柜若有所思哦了一声,随即叹气:
“我们东家真的是心善之人,最见不得孩子受苦,自家孩子去了还要强忍着悲痛为慈幼庄奔波,还请两位莫要因孩子几句怨言心生芥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