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有设计图也不一定做得出来呢?”白拂思忖着回答。
这倒是,郭六郎觉得白拂说的有理,下一秒,脑子里突然有个大胆猜测冒出来,“你说荣七娘被绑架一事,会不会也是他们干的?”
白拂:“不排除这个可能。”
说不定他们本想掳走荣七娘,却意外被她撞破坏了计划,后来听说郭六郎会带着石油火炮回来,干脆将计就计,又将主意打到郭六郎一行身上。
可若是如此,来偷石油火炮的不应该是苏宁皋一行吗?
怎么会是苏宁崖一个人?
“那...要将他交给摄政王的人吗?”郭六郎又问道。
白拂沉默。
其实还有一种可能--
真如苏宁皋所言,苏宁崖是来找他娘的。
若这家伙真的只是来找他娘,却被她打傻了,还落在摄政王手上被当奸细处置...白拂扶了扶额头,转头看向苏宁崖,不期然与苏宁崖大眼睛四目相对。
“哥哥”
苏宁崖一脸委屈喊了一声。
白拂:“......”
还有,这家伙咬定她是哥哥,一直黏着她是怎么回事?
白拂走向苏宁崖,指着郭六郎道:“其实他才是你的哥哥。”
苏宁崖捧着果子,嫌弃看郭六郎一眼,摇头道:
“不是,我哥哥是香的,他是臭的。”
郭六郎白拂:“......”
...
得知庄子出了事,荣七娘与荣知州一大早就赶了过来。
“郭小公子没事吧?”荣知州一脸自责地问道,“都怪我的人疏于防守...”
摄政王的人都没察觉,更何况你的人,郭六郎心道,面上客客气气回话:
“好在石油火炮无碍。”
荣知州与荣七娘都松口气。
郭六郎请两人坐,将昨夜的事说了一遍,只口不提有人从暗道进来的事。
“对了”
交代完事情始末,郭六郎状似随口问道,“这庄子主人是何人?”
荣知州思忖片刻,如实道:
“此庄子是前知州大人私产,他知道我在青州无私产,临走前好心售予我,但妻儿嫌此处太偏僻,一直住在府衙,此处便闲置了下来...不知郭小公子为何这般问?”
郭六郎打了个哈哈,“平白一间屋子被烧,总有些过意不去。”
如此吗?
荣知州直觉不是这个原因,但他没有继续问,只道:“郭小公子不必挂念,本就是闲置的庄子,不值几个钱。”
荣七娘一直沉默不语,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道:
“此处已经不安全,不如公子跟我们回府衙暂居?想必歹人不至于在府衙如此大胆行事。”
郭六郎没有拒绝,当即应下,传令让兵将准备。
荣七娘又道:“依照今日情形,歹人狡猾难抓,若他们的目标是石油火炮,怕是不妙。”
郭六郎也正有此担心。
昨日起火的屋子就有一个假石油火炮箱子,同样的箱子一共有三个,但只有一个是真的,且在他屋里。
他特意没让兵将守着这边,就是为了迷惑盗贼。
荣知州也是一脸凝重。
若不是一般盗贼,去府衙也不安全,毕竟女儿就是在府衙被掳走的。
“我有个防盗的法子”荣七娘道。
说着她拿出一个类似老鼠夹的小装置递给郭六郎,“这个我做了许多,将它置于石油火炮箱子四周,若有人私自接近箱子,触碰到手脚会被夹住,里面能射出的毒针,会让人昏迷。”
郭六郎接过小装置,荣七娘给他示范一番,又仔细说明了使用方法。
自打女儿做出石油火炮,荣知州对女儿会这些不曾接触过的东西已经不以为怪,除了是那个高人传授的他想不出来第二个理由。
此刻他一脸虚心求教认真聆听,不时问两句,末了还一脸自豪感慨道:
“我女儿这般聪明,难怪高人选中你。”
摄政王的人也仔细询问过他女儿为何懂这些。
毕竟荣七娘自幼体弱的事很多人都知道,摄政王不难查到,因此他不敢隐瞒,征询女儿意见后,说是意外机缘得了高人真传。
摄政王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反正荣知州本人是相信的,并且深信不疑。
郭六郎抬头看荣七娘一眼,对荣知州的话不置可否。
不过,有一说一,这荣姑娘确实聪明,有时候他甚至觉得她比白拂还要高明那么几分。
因为有几次他问白拂细节时,白拂都用一句“说了你也不懂,反正结论就是这个”将他给打发了。
不知道为何,郭六郎总觉得白拂说这话时有那么几分心虚。
这次见荣七娘,他试着问了同样的问题,结果人家不仅答了,还答得特别仔细,他也听懂了。
什么说了你也不懂!
他突然怀疑白拂其实是个半吊子。
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的那种!
翌日,白拂带着没有伪装的苏宁崖刚走进一家医铺,冷不丁打了个打喷嚏。
嘿,谁又在念叨我呢?
难道是席北那小别扭?
她小声嘀咕几句。
白拂这一停顿,紧跟在身后玩她袖子的苏宁崖一没注意,撞到白拂身上,白拂因为打喷嚏没提防,差点被撞倒。
她被撞得一个趔趄,顿时没好气的回头一把扯回袖子,凶凶道:
“整天就知道玩袖子,走路不看路的吗?”
苏宁崖委屈地瘪瘪嘴,深邃纯天然的卡姿兰睫毛精大眼睛一眨一眨,无辜极了,开口就是真诚至极的万能金句:
“哥哥,我错了。”
白拂:“......”
敢不敢换个台词?
昨天到今天,这句话就没停过。
还有,一个大男人长这么好看的眼睛作甚!
白拂瞪他一眼,继续朝医铺走去。
这医铺就是上次安哥儿来过的医铺,安哥儿一直夸这个大夫医术好,又是以看内伤出名,白拂带着苏宁崖来试试运气。
走进大堂,偌大的铺子空无一人,伙计也不在,白拂对着后院方向喊了半天也没个人出来。
许是有急症出去了吧。
这般想着,白拂在大堂里的桌前坐下等。
桌上有壶茶,已经凉了,白拂正好口渴自己倒来喝了一口。
苏宁崖在白拂警告的目光下,坐到了白拂对面,拉不到袖子的那种距离。
可他似乎对白拂的袖子有某种说不出的执着,白拂喝口茶,他就挪一下。
再喝口茶,再挪一下。
白拂一开始还用眼神警告,可这家伙被抓到就一脸忏悔模样表示不会再犯,下一秒又死皮赖脸地偷偷挪。
像极了曾今那个屡教不改的调皮孩子。
发现白拂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苏宁崖试着又挪了一点点。
真的只是一点点,动作小到他都怀疑自己要挪一辈子才能靠近那个袖子。
不过没关系。
只要是在靠近,花一辈子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