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有你!我再想不到内务府也要办这些大事。”原看着就是负责小选啊、皇家衣食住行一类细务,没想到自己一接手就是这一堆事儿。
马武笑笑,他是他们家第二位内务府总管,另一位是马思喀,自家兄弟互通情报是理所当然。咳嗽一声,马武道:“这些都还好说,圣上移居却眼下了,把这一桩大事办妥才是眼前要务呢。”
允祺道:“对对对,正是这样,再有四十天就是了。”
允祺算着日子,比较遥远另一处地方,他十三弟也算日子:“按规矩,再有四十天就是祫祭了,也不知……”能不能回应里看一看啊。低头看着干枯了树梢。
十三福晋对他颓丧模样有些担心,不由安慰道:“爷,你毕竟是先帝儿子,这样大事,岂有不叫上你道理?”
“你不知道,我当时有些糊涂了。”允祥语气沉沉。
十三福晋想说你大哥那样子也都出去看了一看,你这事儿跟他一比,就是毛毛雨。忽有小太监来报:“雍王府上来人了。”
十三福晋笑道:“看,上回四哥打发人来说,他已诚王那里为你周旋了。这回来,许有好事呢。”
允祥长出了一口气,拍拍老婆手:“我去见见。外头冷,你些到屋里去。”
来人允祥认识,雍王府上人,上回带消息来就是他。见面先请安:“奴才给十三贝子请安。”
允祥虚虚一抬手:“起罢。四哥好么?”
“回十三贝子话,王爷很好。王爷命奴才来说,皇上已有意下个月让你回京一趟,到时候,还请您有个数儿。”表现得好了,也许就能搬回去了。
“回去告诉四哥,我老十三谢谢他了。”
“呃……王爷说,将祫祭了,大伙儿除了服,您这陵多半是不用守了,至于回京之后如何,还要看您自己了。”
允祥眯了眯眼睛,抿了抿嘴:“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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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确实是想让兄弟们人其用,允祺、允祹老实,但是办事效率确实不能让他满意,尤其是眼下事情多而复杂时候,显出了能力上不足来。是以当雍王建议把允祥召回时候,他还是真考虑了。
雍王对十三弟颇有感情,同母弟老十四与他不算亲近,倒是对这个十三弟有半师之谊,处得不坏。老十三小心眼儿,雍王也是知道。他就是从内务府出去,询问一点十三弟情况也是方便。
正因为知道允祥已经暗中有所准备,不会误了先帝大事,雍王才肯为他说话。说也是他所想:“老十三是没有误事心,不过是顺手坑三哥一把——三哥确实也有把柄。眼下正是用人之际,所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老十三一身本事,可惜了。这事儿根子,还是敏妃那件事儿上。两边儿都是骑虎难下。于十三弟,这是孝道……”
反反复复说了允祥许多好话,胤礽也头疼,说来当年敏妃事情,换了谁都不可能跟老三一笑抿恩仇。“他办事也太不过脑子了!汗阿玛事儿,能拿来开玩笑么?!”
“他真是痰迷了心了,”雍王也有气这一点,“却也受了罚了。眼下两人一做初一、一做十五,算是扯平了。总叫他们这么拧着也不是事儿。”
胤礽沉着脸:“我再想想。”
肯想就好,雍王趁势问了服满时候要不要让老十三回京打个酱油。
胤礽想了想:“叫他回来吧!”
雍王心头一喜,拍了拍他二哥马屁,称其手足情深,不放弃犯错弟弟,认真纠正其错误,使其改邪归正,真是个好哥,咱们爹天上看着也会欣慰云云。
胤礽哭笑不得:“你户部就练嘴皮子了么?底下情形如何?”
雍王道:“黄册、鱼鳞册已经清查完毕,就等您吩咐了。”
胤礽笑得有点儿狰狞:“好好好!”接下来是一场硬仗,过后就抄家伙吧!
雍王告退,到年底了,事情也忙。胤礽也不挽留,自己屋子里又把计划想而又想。李光地那个学生杨名时还是有两把刷子,虽然会拉偏架,保护弱势群体,却不是个呆子。衙门里积年老吏都玩不过他,是个可以用人呢。
笑了笑,胤礽提笔写了公开表扬信给杨名时。
示意把信发出时候,李光地是惊喜,胤礽只是高深莫测地道:“明年杨名时入京,你多与他聊聊,让他好好办差。”好处大大地有!李光地乐得栽培得意门生,为学生谦虚了几句,又拍了拍皇帝马屁。
胤礽听着,笑而不语。等李光地说完了,又说:“黄叔琳与杨名时是同年,他也是你学生吧?”这是废话。
李光地还认真地应了,胤礽想了想,居然给黄叔琳外放了个学政:“一道发了明旨吧。”
看着李光地背影,胤礽得意地笑了。
然而这份子得意没多久,好心情就被一封密折给破坏了。
策妄阿喇布坦有异动!时常派小股部队骚扰邻居,抢点东西夺点人口什么。
你妹!就知道准噶尔不安份!
策妄阿喇布坦说起来还算是有功之臣呢,就是他与康熙勾结,啊呸,是与朝廷合作,断了葛尔丹后路。两家左右包抄,策妄阿喇布坦还猛挖葛尔丹墙角,才使得葛尔丹倒得这么。
根据马克思主义矛盾定律,旧矛盾被消灭,矛盾就会产生。葛尔丹与策妄阿喇布坦有杀兄之仇、夺国之恨,这是个大矛盾,所以他与康熙合作。等葛尔丹完蛋了,理所当然地,他矛头就碰到了清廷钢盾。
策妄阿喇布坦年纪也不小了,有儿有女,儿女还都长大了,给女儿招了个女婿,却是拉藏汗儿子。女婿来迎亲,他把女婿给扣下了,美其名曰:这个女婿很可爱,留下来住我们家吧。
我去!那个策妄阿喇布坦果然不是好鸟!胤礽想拍桌子,当年他就想迎假喇嘛,意图挟这个“活佛”而令蒙古。现拉藏汗一共俩儿子,你留了一个,另一个还驻青海不老头子身边,你什么意思啊你?
蒙古诸部之间并不总是和睦,大祸害却只有这一个。互相抢点东西也是有,却没有他这样猖狂,还愈演愈烈!再发展下去,公然又是一个葛尔丹了。
胤礽终于拍了桌子!葛尔丹当初有多可恶他是知道,逼得康熙都御驾亲征了,这个策妄阿喇布坦也不容轻视。现出兵把苗头掐死?又显得小题大做,让蒙古诸部不安。只能预备着。
让他恼火不是准噶尔“复叛”而是他经济改革即将推行,必须有一个稳定环境!改革本身就是一场动荡,尤其还是要向一部分一直不缴税人往税,难度可想而知,必须全力以赴,现倒好,来搅局了!
如果不是要马上推行政,胤礽也不会对策妄阿喇布坦这样敏感。等就是了,他敢动,那就把他打回去!他现担心是:国内搞政,出点儿小动荡,策妄阿喇布坦再回马杀到,内忧外患一齐来,搞不好要元气大伤。
老子本来就缺钱,你还要来捣乱,亲,你很有钱么?打仗是个烧钱游戏,很危险啊!你一乱动,我不但要为你花钱,还妨碍我挣钱啊!
胤礽紧急又把雍王给叫了回来:“那个先放一放,把手头银子拢一拢。再派员,往西边儿去,当年汗阿玛派鄂海去干什么,你要找人就是去干什么!”
雍王吓了一跳:“怎么?”
胤礽沉着脸把密件给他弟弟看:“此事须保密。”
胤礽不知道是,策妄阿喇布坦确实有狂妄资本。与葛尔丹一样,都是自家那一大片土地上再无敌手,又想起昔日蒙古帝国荣光,立意与清廷一较长短。不得不说,现中国,其繁华程度整个世界范围内也是数得上。
大清忠实朋友策妄阿喇布坦,是通过干掉沙俄精锐骑兵、拆人家要塞来找存感。
不过,他也算是有准备了,不知道就不知道吧,阿门。
只有少数人知情,而大多数人还想着“要过年了,得置办年货了”时候,皇帝与他兄弟们服满了。祫祭之后,就算是彻底解放了,想泡妹妹泡妹妹、想喝花酒喝花酒。咳咳,可以开始河蟹生活了。
茂妃、谦嫔正高兴,怎么着也能翻牌子了吧?心里也有一点小九九,绿头牌太少,为了好看,皇上也要添几个人吧?到时候不知道皇后要怎么办呢?
却不知道皇帝根本就不看绿头牌,直接扎到了坤宁宫里。从坤宁宫里出来,他就召集一堆不知道什么人,开起了小会。
梁九功抹了一大把汗,这皇帝后宫也太……那啥了,他都不好意思捧盘子上去。还是贾应选乖觉,上前问皇帝要哪里歇。
胤礽同学习惯,家里时候,有人问他到哪里歇,潜台词不是“到哪个老婆/小老婆那里歇”,而是“你是住办公室啊还是回老婆那里”。
两个太监头子马上装聋作哑,再不提一句皇帝还有小老婆话。梁九功默默地收起了装绿头牌盘子,皇帝自己不往小老婆上头想,旁人还是老实一点吧,投机也要看对象。如果皇后没儿子,投机一把就算了,现么……咱们一把老骨头了,别搀和了,皇上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次年大挑头一天,梁九功、魏珠等老同志加清醒地认识到:当初选择是正确。
作者有话要说:
曾经准噶尔帝国,其实很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