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人互相看了眼,聪明地默不作声,胡丽娜也是疑惑了番,一想到某种可能,心里也腾然升起一股气,恨铁不成钢地看向田静静,“你,你又做了什么?”一下成为众人焦点的田静静脸色又白了几分,只是这白中还掺杂了几分被看穿的恼怒,“你说什么,我听不懂。”陆一一却是厌烦了这无聊的把戏,直接将酒杯举到她面前,“你不知道我是学什么的吗?酒里放药,就闻不出来?”田静静手一抖,惊慌地睁大了眼睛,陆一一起身,站到她面前,漆黑的眼睛透着疏离与冷意,“神志不清的我,你又打算做什么?”说完冷眸直接望向包厢上方的一个角落,好像透过监控器,能看到背后的人一样,“田静静!”胡丽娜恨不得敲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什么构造,原来自己的动作都被人看在眼里,像个傻子一样,本就因酒脑子有些混乱的田静静彻底慌了,“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要害你!”“我只是想找个好一点的工作,把我妈接出来而已。”她自认本性不坏,以前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可谁让她家里条件不好,亲爸是个酒鬼,动不动打她妈,奶奶也重男轻女,根本不把她们母女当回事,那个家再待下去她和母亲都会死的,她只是想毕业有个稳定工作,再租个便宜的房子,把她妈妈接出来,可若是去学校安排的那些角旯旮的地方,她自己生存都是问题。她这么做只是想和母亲活下去,她没错,她没有错!可这两个自诩是她朋友的人,明明都有能力,却宁愿看着她处境艰难也不愿拉一把,若是当时她有选择,怎么会听从尚学长的话做这种事?!再说尚学长外表家世都那么优秀的人,别的女人想往上扑都没机会,她这么做难道不是帮了她吗?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站在尚学长身边,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田静静自我安慰着,眼里只是被戳穿的害怕,竟丝毫不绝自己有什么问题,还一副我是为你好的表情,陆一一看着,眼里越发冰冷。胡丽娜是最了解田静静家里情况的,因此就算不赞同她的行为,也不免为她心软,为难地看向陆一一,陆一一没看她,“我说过,你有困难可以说出来。”田静静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呵呵地冷笑两声,“说出来?我没说过吗?我说了多少次?可你们哪个在意过?说什么学校会给我最好的安排?全都是放屁,我没钱又没势,最后还不是想丢哪丢哪?亏我掏心掏肺把你们当成最好的朋友,你们一句话就能……”“所以我们有钱有势,不帮就是对不起你?”陆一一静静看着她,说话却毫不客气,“那你的真心,我真受不起。”田静静有些小心思,她早就知道,这几年借着她得了不少好处,她知道也不在意。可前提是不要把这份算计用到她头上。“医科大的规则,入校前,你就应该清楚。”陆一一垂下眸,好像在看陌生人一般,那眼里,是众人从未见过的冷,就连胡丽娜都有些心惊,也不敢再说求情的话,说完,陆一一不再理会瘫在地上的人,转身离开。包间良久没有人说话,就在众人面面相觑时,门又被打开,只见几名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走进来将那个酒杯里的液.体倒入一个透明袋,又迅速离开,整个过程一点多余的动作都没有,快得仿佛没有人来过。除了田静静隐隐的哭声,包厢再一次陷入寂静。胡丽娜叹了口气,蹲下身却没有同往常般靠近,“你以为你父亲现在不再对阿姨动手是因为你长大了,有能力了他忌惮了?”田静静哭声一顿,又听到胡丽娜叹息的声音,“还不是因为你在一一身边。”胡丽娜又看着她,眼里可惜又带着失望,“她对我们虽然不热情,但从来都是当朋友处的,”“你分配的地方虽是乡村,但旁边就是近年来有名的风景区,村邻质朴,条件也不差,不正是你梦里都向往的地方吗?以前你说过,一一就记住了,不然,你怎么可能有机会分配到那里,你还在不满什么?”田静静身体一僵,惊愕抬头,“不是,我了解的那个地方明明……”话音嘎止,想起尚照徽那故作嫌弃的表情,这一刻她幡然醒悟,她被骗了……登时,后悔的情绪几乎把她淹没,她想要的,竟然被她亲手推走了!不久,包厢里响起更大的哭声。不知道是愧疚,还是悔恨。不过这一切,都与陆一一无关了,此时的她,正站在隔壁包厢,看着里面的场景,面上是意料之外的平静。不远处,尚照徽狼狈地跪在地上,满脸青肿,明显被人打过了,他战战兢兢缩成一团,哪还有往日贵不可攀的形象?就在几分钟前,他还幻想着得手后的风光,冷不丁对上监控里陆一一的目光,他都来不及心惊,眼前一黑,接着就被人打了一顿,往死里打那种,他感觉被打的地方骨头一定断了,浑身叫嚣着剧痛,可就是昏不过去,现在就是陆一一站在他面前,他也没有力气抬头。一身黑色西装的仇九无声出现,冷眼看了眼里面如死猪般的人,再看向身前的人已收敛了情绪,满眼恭敬,“东西已经交给警方去化验,连同尚家有关贪污、非法融资以及药物致死,胁迫他人的罪证也一起递交了,没有十年八年,父子俩绝对出不来。”“人总是不知足。”陆一一收回视线,淡淡的声音不含感情,“星光酒店,以后,我不想再听到这个名字。”仇九对着她的背影认真点头,看来老板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也是……待陆一一身影消失,他才走进房间,看着被搜集起来的污眼东西,和挂着纱帘的大床,仇九忍不住一脚踢在尚照徽脸上,本就撑着的人这下真是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