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晴神似的身姿,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弹吧。”
太久没有听过晴儿弹奏琵琶了,他想听……
“是。”夜浅黛颔首,坐到侍女放来的凳子上,将琵琶抱好位置,纤纤手指放到弦上,一串空灵柔美的音符自她指点流淌而出。
陆世安虎躯一震,心海仿佛被一块巨石砸中,激起了滔天巨浪。
长干行!
是《长干行》,晴儿最擅长、最爱弹给他听的曲子。
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十四为君妇,羞颜未尝开……
前写青梅竹马嬉戏玩闹,后写婚后女子思夫念夫之情。
这诗描写的仿佛就是他和晴儿之间的故事,也是他最爱的一首。
这曲谱更是晴儿亲自编成,为他们两个人所作。
这异国公主怎么会弹?这不可能啊!难道她……
夜浅黛葱葱十指弹着这多情古曲,眼底眉梢写满了忧愁哀怨,让人听得如痴如醉,好似被她这娴熟高超的琵琶声击到了内心的最深处。
一曲终了,陆世安死死盯着她面纱下的容颜,一字一句道:“把面纱摘下!”
夜浅黛毫不意外他的要求,乖乖抬手,摘下了脸上蒙着的面纱。
面纱褪去,一张摄人心魄的绝世容颜暴露在了空气中,让在座的每一人都屏住了呼吸。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她大概是不小心坠落凡间的天使,一双黛眉好似远山,两只美目如同秋水。鼻若琼脂,唇似朱砂,淡淡的瓜子脸尽显温婉多情。
肌肤白细得发光,犹如苍山顶上的皑皑白雪,不带一丝一毫的瑕疵。
她此刻秀美的娥眉淡淡的蹙着,在她细致的脸蛋上扫出浅浅的忧虑,让她原本就美得出奇的容貌更添了一份我见犹怜的心动。
惊艳之色出现在在场每个人的眼中,就连同为女人的夏悠南都放大了眼睛,毫不吝啬地发出夸赞。
“好美呀,果然是个倾国倾城的主儿,对得起方才夜北漠那些顶级的形容词。”
陆修远朝台上淡淡扫了一眼,一双凤眸没有任何变化,搂着自家媳妇讨好道:“不如我夫人。”
夏悠南瞪他一眼,“就你会说话。”
见了那绝世容颜,唯有陆世安是满脸的失望。
失望到极致,那眼眶都微微泛了红,心脏好像被千刀万剐,痛得无以复加。
不是她,果然不是她。
他就不应该抱此希望,没有那希望,他便不会如此痛苦了。
叹声气,他闷闷地问道:“你所弹之曲从何而来?”
夜浅黛垂眸答道:“曾到贵国游玩,有幸听一女子弹过,心生喜爱,便记在了心头。”
是听晴儿弹过吗?陆世安想着,皱紧眉头黯然神伤。
夜浅黛默默注视着他,动了动唇,似是想说什么,却是什么也没说。
那双眸子里的悲伤几经隐忍都没能忍住,随着眼眶里的雾气越攒越多,两颗晶莹终于自她美眸里滑了下来,在她光洁的脸上留下两道漂亮的水痕。
美人落泪,梨花带雨,我见犹怜,让人看得皆是不由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