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开口,咚咚对着沈曜磕了两个头,然后嗷的一嗓子往陈晋那边膝行了一步,扯开了嗓子便嚎。
“陈将军呐,不是咱们故意不回来的,实是我们险些被困在山里回不来了。”
“胡说,檀州境内哪一处本将不曾去过?根本就不曾有使人迷路的地方。”
“是真的,将军,林弋怎敢骗了你?
咱们二人就在那边十几里外的山上狩猎,偶然在山中碰见了一颗果子树,树尖上头挂了几颗果子。
我瞧着怪好看的,就爬上树摘了下来。
或许有一颗果子被刮蹭破了皮,冒出了一滴汁水,我就央了沈将军用草枝蘸了涂在了我的额头。
后来也不知怎的,把一颗果子塞进了沈将军的嘴里。”
林弋越说声音越小,最后竟撅起了嘴。
“我也跟着吃了一颗,后来两眼一黑就晕了过去,直到醒来看到天光大亮,咱们二人就骑上了马往回赶。
谁曾想竟过去了两整日。”
“你……
你好好的为何要在额头上画?
还有,那树上不识得的果子是能随便入口的么?”
这话听得出几分陈晋对林弋的看重,沈樉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我如何知晓那果子吃不得?要是知晓也不敢往嘴里头搁呀。”
“你……”
这时沈樉抬手对着沈曜就是一揖。
“节度使,意儿自小跟在我的身边,被我宠得任性了些,这一回是我纵了她胡闹,为此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那怎使得?
祸是我惹下的与旁人不相干,我不能让……沈将军代我受过。”
小女娘的维护沈曜甚是满意。
“你既已知错,责罚的事便由陈将军作主罢,本使不便插手威武军中之事。
至于沈将军,待本使回了幽州另行处罚。”
林弋、沈樉齐齐应是,二人从地上站了起来。
“陈将军,本使还有公务在身,便带了人先行返回。”
“节度使,沈将军才从外面赶回来,还是让他好好歇上一歇,待明日晨起再赶路也不迟呀。”
“不了,我们今夜宿在檀州城,恰好我还有事与赵刺史面谈,这便不多停留了。”
“既如此,末将等恭送节度使。”
说着,威武军中一众将士向沈曜行军礼。
等沈曜一行打马离开,陈绍踱步来到了林弋的面前,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林弋,眼神里写满了怪异。
“校尉是在看我额间的火焰么?”
“弋郎,你好端端的为何要画一枚花钿在额间?还……”
还变得跟女娘一般,唇红齿白、皮肤细腻如玉,令他见了不免心之一动。
“这哪里是花钿?就是一朵火焰而已。”
适才沈樉走得急竟忘了要改她的兵籍,她现下若是说出自己就是一个女娘,怕是会难逃被除名。
却忘记了沈樉先前说了她自小跟在他身边长大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