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杯子往几上一放。
“是属下冒失了。”
林弋从圈椅上站了起来,对着沈樉和林平抬手作了个揖,“两位兄长,意儿对生意之事无甚兴趣,我……随便转转。”
撂下话,转身便走。
林平不放心自家小妹,起身便想跟上,却不想被沈樉一把按下了。
“阿郎?”
林平不解,自家阿郎为何要拦了他。
“平郎,先坐下。”
“阿郎,我去看看意儿。”
“无妨,意儿只是过不去那道坎罢了,让她独自待上一会子也好。”
“阿郎,其实咱们可以查上一查的。”
沈樉听了微微一笑,“你以为父亲会想不到么?说不准他派出的人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那……”
“平郎是想问,我为何还要走这一趟?”
林平点了点头。
“无他,只是心中有数罢了。”
林平不信,却也记着他自己的身份没有究底,而是端起面前的酒杯学着林弋的模样仰头一饮而尽。
身旁的沈樉也随之喝干了杯中之酒。
入口的甜腻令他的眉头微微蹙起,大掌一翻,一枚羊脂白玉的兔子落于指尖,不由的慢慢摩挲。
有数?
不,就是他的心里没底才要带了人离开队伍。
已经过去十五年了,父亲他……可还是曾经的父亲?
沈樉的神伤林弋不知,此时的她心里有郁气在胸,随手在经过的侍女手上取下一壶酒,去了外头廊下一屁股坐在廊凳上,趴着栏杆继续瞧着街上的人来人往。
“你怎的待在这儿?里头就要开始售卖了。”
林弋没有回身看,她心情不好才不管来人是谁呢。
“你喝的那个不好喝,我这有上好的梨花春,要不要尝尝?”
“不要,我年纪小不会饮酒,你想喝酒去寻旁人罢。”
那人轻轻哦了一声,一屁股坐在林弋的身边,从身上掏了个油纸包出来,打开往林弋的面前凑了凑,“这个呢?才制的水晶糕。”
“我说你烦不烦呀,让我一人安静的待上一会子不行么?”
“心情不好?与家里的兄长吵架了?”
闻言,林弋微微侧过了头,一双美眸审视着挨坐在她身边的这个人。
这人看上去十七八岁的样子,身着月白色的暗纹蜀锦制成的圆领袍,袖口、衣领处用银线绣着花纹,只一眼,林弋又把头转了回去。
“我好像与你不熟。”
她的声音淡淡的,不难让人听出她此时的不悦。
那人听了耸了耸肩,对此不置可否,“是不熟。适才我在里头就注意到你了,也见到了你让人换了酒,我还想着……”
“你很闲么?”林弋突然开口打断了那个人的絮叨。
“啊?”那人面露不解,好看的桃花眼眨呀眨的,随即便想通了林弋问的是什么。
“那酒我也不喜欢,酸涩的很,我还是喜欢这一口梨花春。”
“这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还有,梨花春我也不喜,味道太淡跟水差不多,我喜欢喝最烈的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