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林弋没有让他躺下,而是除了他的上衣在他的胸口来回的看。
“这个位置还好,应是伤不到里头的脏器,不过……想要把它拔出来很难。”
听她这么说,那人原本因失血疼痛而惨白的一张脸变得更加的惨白,看上去竟有些骇人,他的唇瓣还微微发着颤。
“那……该如何是好?”
“你相信我么?”
那人点了点头。
阿牛伤成那样都还留着命呢,他即便不信又能如何?眼下身处荒郊野岭,就是想寻一个郎中也无处可寻呀。
他的想法林弋如何猜不到,当下笑笑不言语,起身往他身后方向望了望,确定并无其他人,又取了烈酒把他肩头后面冲洗干净,又把酒冲向前头的伤口。
不知是忘了还是怎么着,林弋这回没拿了布巾堵住他的嘴,直接动手把尾羽折下。
钻心的疼好不容易才过去,那人睁开了双眼,倏的对上一张笑颜如花的脸,尤其是那一双水眸波光潋滟,竟使得他看痴了。
林弋见这人愣神,脸上的笑愈发的迷人,蓦的,她的脸色就是一肃,一掌拍了过去……
嗖……
咔嚓……
一支断箭破空飞出,直直穿过了围幔,使路边的一棵竹子应声折断。
啊……
蚀骨的疼痛令那人不受控的叫出了声,沈樉眼疾手快的把酒直接淋向伤口,待冲洗的差不多了又递了一方布巾给林弋。
林弋愣了愣,接过来把伤口周围拭干,上药包扎系上布巾。
林弋才直起了身眼前就多了一抱物什,竟是她的外袍,伸手接过三两下穿好系上腰带。
待她整理妥当,一抬头就见马车上的那人身上已然多了一件雪白干净的中衣,她微微一笑朝沈樉打了个手势。
“我是林弋,与阿牛一样,如若你们到了幽州可来沈家寻我,我与你们吃酒。”
不待那人有所反应,沈樉直接动手将人往外扯。
“诶……”
林弋不解,她还有话没嘱咐呢,阿郎怎的把她拖出来了。
然,沈樉却不理她。
在走出围幔的那一霎松开了小女娘的手腕,朝候在外头的刘镖头走了过去。
“吾等谢郎君救命之恩……”
说着,一撩衣摆便要行跪拜之礼,其余镖师见了随之。
不料沈樉一把将人托住,说道,“镖头万万不可,其余兄弟也快快起身。”
“郎君救了我们兄弟的命,如何当不得这一礼?”
“镖头,算不得救命,我的人只是替他们上药止血而已。”
“这……”
刘镖头才一开口,沈樉直接开口打断了他。
“刘镖头,现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得赶紧送了兄弟们去瞧郎中。”
“郎君放心,我这便使几人驾了马车送他们离开……”
“刘镖头听我把话说完。
你也瞧见接我的人已然到了,咱们这趟镖就到此为止罢,应付予镖局的报酬不会少一个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