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又扫向厅中的一众人冷声吩咐。
“都散了罢。
吴氏、樉儿留下。”
众人听了应声行礼鱼贯而出。
程氏在吴氏的手臂上安抚地拍了拍,又转头看了沈樉一眼,沈樉几步过去微微颔首向程氏道了谢,程氏似是轻叹了口气这才转身离去。
“都坐罢。”
许氏当先行至上首坐定,目光落在吴氏的身上。
“吴氏,你可知晓因何这旨意里不曾有你的封诰?”
“母亲,儿媳委屈。”
闻言,吴氏拿帕子捂住了嘴,呜呜的哭出了声。
“儿媳上侍奉家婆、下抚育儿女,执掌中馈尽心尽力,照顾这府中这一大家子吃穿用度,这才令将军后宅无忧安心于军中。
我究竟做错了何事,竟引得圣人这般羞辱于我?叫我……日后如何在这京安城中立足呀。
呜呜呜……”
“放肆,圣人的旨意你也敢质疑,我看你是活得不奈了罢。”
许氏的呵斥吴氏哭声收了些许,一旁的沈樉听了表情淡淡的,垂了眼眸好似他们婆媳二人的谈话与他无关。
见此,许氏在心底叹了口气,她的这个长孙怕是因着昨日之事而怨怪于她了。
除夕日梅园发生的事,沈樉兄妹默契的不曾向家里提及,就连二郎君沈橚也约束了他的随侍叫他不得多言,是以,老夫人对此一无所知,不然这会子她便不会认为沈樉只是心中生了怨,而是对她的听之任之心生气愤了。
“吴氏,沈家那一条不成文的规矩,你可还记得?”
自家婆母这么一问吴氏竟一时懵住了,想了想,似是才想起她问的是何。
然,许氏并不需要她的回答,而是开口继续说道。
“曩时我和老将军给曜儿择选亲事,之所以会落到你的身上,你可知为何?”
吴氏边抽泣边点了点头。
吴家家世不显,却有族人善经营、善理财,是以积攒了好大一份家业。
早些年间,正逢北地闹了蝗灾,吴家族长知晓了便舍出了大笔钱财,自南边购买了大批的粮食运往北地,其中一部分还充用的军粮。
对此,老将军很是感动,认为有如此善举的人家,教养出来的子女定是错不得。
而吴家人善经营,也可学学他们的生财之道,这才与老妻商量了予吴家人定下了亲事。
“你既已知晓,怎的到姝儿的身上你便起了糊涂心思?”
“那……母亲不也是赞成相看的么。”
吴氏的声音如蚊蝇,呐呐的说了一句。
许氏气结,却也无可奈何,遂把头转向了另一侧,“樉儿……”
“去北疆罢。”
什么?
许氏一脸不解,吴氏止了抽噎,二人齐齐地望了过来。
沈樉深吸了一口气极力压制住火气,他实是不耐烦这些,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说道。
“我是说……不如母亲与我同去幽州罢?”
“樉儿……”
吴氏不可置信,她的好儿子竟让她去那苦寒之地?那她与宁氏又有何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