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对视一眼,然后移开视线,各自心怀鬼胎。
他们并不担心西本那个怂货会将秘密说出口。
只是怕侦探会真的查到什么……
黑岩辰次“咳”了两声,把平田秘书找来,“去请西本先生来,前任村长的法事怎么能少了他这个好朋友呢!”
平田秘书有些为难,“可是法事的座位早就安排好了……”
“喊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废话!”黑岩辰次才不管底下人因为他的随口命令如何忙绿,“不够就随便加个!”
旁边的川岛英夫没有说话,他看了眼满身懦弱的平田秘书,走到了外面的走廊,抽了根烟。
在烟蒂刚点燃时,平田秘书慌张地冲出,和川岛英夫擦肩而过。
‘希望那个蠢货及时赶到吧。’
‘毕竟好戏已经开场了呀。’
大庭叶藏哼着歌,从床上爬起。
一旁全身换了黑衣的浅井成实上前,“叶藏少爷今日想穿哪件衣服?”
“浅井医生不是都为我选好了吗?”
“是的。”早已选好了。
浅井医生从柜子里面拿出一个木盒子,里面是一套墨染镶金线的黑色和服。
她认真地为叶藏一一穿戴。
和服将少爷瘦弱的身躯包裹,将那些绷带尽数隐藏。宽大的衣袖如同翅膀,携带着黑夜的气息,悄然而至。
少年睁开了眼睛,那双鸢色的眼睛含着笑意,如琉璃般晕染光辉。
但浅井成实知道,那像是夕阳的残余,会将一切吞噬。
一如,他们的初见。
“这件和服……”
大庭叶藏摸摸料子,是梅勒斯四个月前新出的料子。
“难为你记得那套衣服了。”连衣袖上的樱花都等比例复刻。
浅井成实摇摇头,“怎么会忘呢?我永远不会忘。”
“永远也忘不了。”
那时候的少爷比现在还小,眼睛上也藏着绑带,但是他就是穿着这身和服,在黑夜中,将他牵进了月光。
‘只是。’浅井成实低眸,‘那副光景并非只有他看见。’
‘还有那位已经死亡的西本健。’
……
“龟山勇死在钢琴房里,当时我听到了,听到了钢琴房里传来《月光》的弹奏声!”
“这是诅咒,绝对是麻生圭二的诅咒!”
西本健亲耳听到的。
但川岛英夫不信,黑岩辰次也笑他懦弱。
“龟山勇那家伙只是死于一场意外罢了。”
“怎么,你觉得流言也会变成现实吗?”
可西本健却因为他们这种无所谓的态度而感到害怕。
那夜之后,他的耳朵便时常听到《月光》的奏响。
他也曾向当时来到小岛的浅井医生看过,但浅井检查了一遍,却十分郑重地告诉他,他的耳朵并没有问题。
“但若是耳朵没有任何问题,为什么他还能听到《月光》!”
西本健快忘了自己是怎么来到那间保安室的,他悄悄溜了进去,去寻找曾经麻生圭二留下的一本乐谱。
那是在火场中唯一抢救出的东西。
他不知道要怎样平息麻生圭二的怒火,但他知道,这份能在火场中保存完好的乐谱,绝对是麻生圭二的珍视之物。
但很不幸,在他好不容易走到马路上时,他突然一个踉跄,摔在了地上。
《月光》在奏响,西本健把自己藏在大门紧闭的房间里面,日渐消瘦。
若不是为了这份手稿,他甚至不会迈出家门一步。
然后,他遇到了大庭叶藏。
“西本先生……是西本先生吧。”
少年轻盈地像一只蝴蝶,带着月光,无声地降落西本健身边。
他捡起掉在地上的乐谱,递给西本健,“这份乐谱一定对你很重要吧。”
“要好好珍藏哦。”
西本健哆嗦着伸出手,接过乐谱,掩盖住自己憔悴的神情。
在离开之前,他看见了那双盛满月光的眼睛。
以及,那近乎神明的怜悯。
“西本先生,你在赎罪吗?”
“只要诚心实意,佛陀也会为罪恶多端的人流泪的。”
‘可西本健,似乎天生罪人。’
――
“西本健人呢?”
毛利小五郎皱着眉头,他就说为什么昨天自己走一路,一路都感到有别人的视线。
房门没有锁,西本健的屋子很乱,地上散落着一本笔记本和许多的照片。
每张照片拍照的角度都不同,但无一例外,照片的主人公都是大庭叶藏。
莞尔的,蹙眉的,好奇的。
每张照片都将大庭叶藏的神态精准捕捉,呈现眼前。
江户川柯南捡起其中一张照片。
‘胶片还有些湿润……这里应该有一个洗照片的暗室。’
毛利兰拍拍柯南的肩膀,“柯南,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江户川柯南侧耳听了听,那声音有些微小,他牵着毛利兰的手,一路靠着良好的听力,接近发声的音源。
最后,他们停在一扇门前。
“声音好像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江户川柯南试着推了推门,只听见“咔嚓”一声,门就轻而易举地打开。
那细小的声音一下变得大声起来。
‘――是钢琴曲《月光》!不好!’
江户川柯南想到自己听到的有关龟山勇死亡的传闻。
据说,前任村长死在钢琴房内,而钢琴房里就传来了《月光》的弹奏声!
他冲了进去。
专业洗照片的暗室灯光很暗,里面还有没有烘干的照片,全用夹子夹在了绳子上。
但更多的,是满地如同落叶的照片。
江户川柯南艰难躲避照片,跑向西本健。
他就坐在最中央的凳子上,趴在机器上面,脸部狰狞,眼睛睁着,头发乱糟糟,从头顶上流下的血液已经凝固――显然已经死去多时了。
“叔叔!别进来!西本健已经死了!”
江户川柯南喊住就要进来的毛利小五郎和毛利兰。
“小兰姐姐,快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