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滴滴的小贱人去’……”]
小少年眼中露出些许受伤的神色,随后又坚定道:“我是绝对不会求人的。”
“原来是这样啊,”安小六不动声色说,“那个‘娇滴滴的小贱人’是谁啊?”
“我也不知道。”
狗哥一脸茫然。
虽然心生不满,安小六却没有指责狗哥的妈妈,而是说:
“你妈妈说的有道理,人活在世上确实要有骨气,不过凡事都有例外,狗哥你看,我用钱时会向你要,你有觉得我很讨厌吗?”
“姊姊当然不讨厌,姊姊对我很好,给我饼吃、不让我挨打、会背我还带我找妈妈,晚上又给我讲故事。”
狗哥一口气讲了一大串安小六的好,语气坚定毫不犹豫。
安小六心里很高兴,嘴上却说:
“这样就对了,任何事情都不能生搬硬套,咱们俩相处不讲究那些,你想要什么可以告诉我,就像我想要什么都告诉你一样,这不是求人,这是坦诚。”
“可是、可是……”
狗哥被安小六绕晕了,潜意识里他还是认为要听妈妈的话,但又觉得姊姊说的也有道理。
这段时间姊姊确实是要什么说什么,他好像也没觉得这种说话方式有什么不好。
“你不理解咱们可以慢慢来,画像你先收着,待会我另画一幅,你可以给我多讲点你小时候的事情,我帮你画下来。”
安小六没有继续给男孩灌输大道理。
因为道理这东西不是讲出来的,言传身教比滔滔不绝可管用太多了。
.
不知不觉,月亮缺了又圆。
夜晚下了一场大雾,原本在邸店里睡觉的狗哥肚子饿了。
邸店与客栈不同,环境差也不提供吃食。
狗哥揉着饥肠辘辘的肚子,想到包里还有几个馒头,准备拿出来吃。
隔壁两侧的屋子传来男人们惊天动地的呼噜声。
狗哥蹑手蹑脚地爬起来,不想打扰地上熟睡的姊姊。
岂料狗哥刚下床,熟悉的声音响起:
“唔,狗哥?”
狗哥吓了一跳:“姊姊,吵到你了?”
他发誓自己动静已经很小很小了,可姊姊睡觉太轻了,一点声音都会将她吵醒。
“没有,是饿了吗?”狗哥听到安小六困顿的声音。
“唔,是。”
狗哥揉了揉干瘪瘪的肚子。
就在这时,姐弟俩闻到一股很香很香的味道。
那股味道是……
“炒栗子!”
狗哥和安小六异口同声地说道。
黑暗的房间中,安小六舔了舔嘴:“狗哥,想不想吃糖炒栗子?”
“想!”
“走,咱们出去买点!”
“嗯!”
姐弟俩轻快地走出房间,离开邸店。
这个时间已经很晚了。
夜色凄迷,浓雾笼罩。
远处走来一个步履蹒跚的老妇人,她穿着满是补丁的青色衣服,弯着腰,身体就像一座拱桥,手里提着一个很旧的竹篮子,上面盖着一块很厚的棉布。
“糖炒栗子,又香又热的糖炒栗子,十文一斤,糖炒栗子,又香又热的糖炒栗子,十文一斤……”
她苍老的声音在黑夜中就像老旧的风箱,颤巍巍的,带着岁月的痕迹。
“姊姊,我们帮帮她吧,那个婆婆好可怜呢。”狗哥小声说。
“那就买两斤吧,咱们没有那么多钱。”
“嗯,”狗哥重重点头,“姊姊,那我去买栗子了。”
“去吧。”
安小六拍拍狗哥的背,看着男孩一路小跑来到老人面前:
“婆婆,我要两斤糖炒栗子。”
“好嘞!”
狗哥捧着两个纸包,里面是热乎乎的炒栗子。
“姊姊,吃栗子,是热的。”
狗哥从纸包里拿出一枚栗子递给安小六。
安小六接过栗子,手指轻轻一捏栗子壳就碎了,就在她准备将栗子放在嘴里时,忽然顿了一下,随后很自然地从男孩手里接过热腾腾炒栗子:
“我拿着吧。”
她抬头看向不远处满身补丁的老妇人,颔首微笑,从袖子里拿出一方手帕,又捏了几枚炒栗子,栗仁放在手帕里裹了一下,连手帕一同递给狗哥:
“不是饿了吗,你吃这个,姊姊栗子剥得快,一会儿再吃。”
狗哥拿起一个热乎乎的栗子仁飞快放进嘴里:
“好甜的栗子,姊姊,好好吃,姊姊也吃!”
黑夜里,男孩的眼睛亮晶晶的。
远处卖栗子的老妇人没有走,她站在原地,仿佛在等客人们的反馈。
男孩递给安小六一枚栗子仁,安小六放在嘴里,当着老人的面吃下了那个炒栗子。
老妇人笑了,她爬满皱纹的脸上笑容竟然显得很狰狞。
“走吧。”安小六对男孩说。
“唔?去哪儿?”
“回邸店啊。”
“哦。”
无事发生,姐弟俩好端端的来、好端端的走。
老妇人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这姐弟俩下盘虚浮,摆明是没有武功的普通人……想着,她拿起篮子里一颗糖炒栗子毫不犹豫地放在嘴里。
“砰——”
老太太的篮子掉在地上,里面的糖炒栗子撒了一地。
她先是口吐白沫,白沫又很快变成了血沫。
和她猫头鹰绣鞋一样红的血沫。
……
【一个卖毒栗子的熊姥姥。】
【一个死掉的公孙兰。】
安小六听着系统陆陆续续的提示音,忍不住道:
“富贵儿,你好像从来没有评价过我诶,你觉得我是什么?”
【“一个扮猪带小孩的穷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