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问道:“莫非这剑真有灵?”
司空玉龙并没有把握,在剑柄处摩挲了几次,想了想,终究没有学那邋遢汉子强行拔剑的手段。一是不敢,二是不愿。名剑有灵,不平则鸣,强买强卖可就真落了下乘了。
司空玉龙将短剑收进衣衫,这档子事便揭了过去。
今天这趟上街,奔着两件事,一件是临近中秋的节货置办,在苏大小姐英明神武的指挥下,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还有一件,则跟那个前段日子下棋输给苏倾雪的吕为先有关系。司空玉龙估摸着到正午了,转头问道:“饿了没?”
苏倾雪玲珑心思,接着话茬,“还真饿了。”
“那咱们去那玉兰楼见识见识?”
“走着!”
玉兰楼三层四门,占地极广,一楼大堂,二楼雅间,三楼则是搭台唱戏的梨园。玉兰楼建造奢华,名气也极大。此刻到了饭点,人来人往,煞是热闹。
进了熙熙攘攘的玉兰楼,司空玉龙和苏倾雪直奔二楼。二楼窗子边有个人独自饮酒,似乎正伤春悲秋着呢。
司空玉龙在他对面毫不客气地落座,苏倾雪也跟着坐下来。
司空玉龙出声调笑道:“还在为前阵子输给这位女侠伤感呢?吕竹竿,你也忒不是个爷们了,不就输局棋吗,赢回来不就得了,用得着在这儿唉声叹气?”
吕为先看清来人,翻了个白眼,摆摆手,道:“少在这儿说风凉话,我输的是苏大家,又不是你这条玉虫,你瞎掺和什么?”
吕为先夹了一筷子醋溜猪肝,又就了一口酒,含糊不清道:“上次侥幸不敌苏大家,但我自信已经摸到了九段的门槛,成名大国手那是指日可待,板上钉钉。日后西北三州方圆坐隐,就指望着我和苏大家双宿双飞了,你就眼馋着吧。可怜你个玉虫,前几年运气好赢我半子,这以后可就得被我越拉越远喽。”
司空玉龙笑而不语,拎着吕为先的酒壶满了一杯。
吕为先嚷嚷道:“没见过你这么厚脸皮的啊。”
饮完一杯酒,司空玉龙招呼着小二将刚点的菜品往这张桌子上摆。苏倾雪笑道:“玉龙昨天才刚赢我呢。”
吕为先一脸不信,从司空玉龙那里抢回酒壶,刚倒了半杯,竟然没酒了。此时小二刚好端上一盘叫花鸡,司空玉龙将空酒壶递给小二,笑道:“小二,再打壶酒过来,今天吕公子要不醉不归了。”
“好嘞。”
吕为先这才抬起头来,瞪着一双眼睛,问道:“真赢了?”
司空玉龙和苏倾雪的两个小脑袋,不约而同地点了点。
吕为先愤然夹起一条叫花鸡腿。
司空玉龙道:“你这也不咋客气嘛。”
“你懂个屁!”
吕为先咬下一块肉,颓唐坐着,望向窗外发呆。
窗外是一览无余的浔阳,往北延伸,则是坐南面北的襄阳。这里能看到的景色很好,所以玉兰楼专门留了这方专座,供吕大家享受。但再好的景,看的久了,不知道会不会觉得腻歪。吕为先定了定神,终于将思绪拉回来,一拍桌子,恶狠狠道:“有事说事,没事滚蛋,玉虫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歪主意。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没事会来找爷的茬?”
“吕猪肝,不带你这么拐弯抹角骂人的。”
“废话少说。”
见吕为先一副扎手点子的派头,司空玉龙叹了口气,终于正色道:“西北三州棋局知道吧,这次轮到咱浔阳摆场了。这个中秋,乌州、离州,再加上我们沧州,叫得上名号的棋手都会陆陆续续汇聚到浔阳,这之中有三个硬茬子,乌州世家的汪夜辉、汪寒水,离州跟你一个德性的方信石。咱浔阳不差钱,城主放了明话,不输阵,棋台建的比历年都高大,棋盘棋子更是从麒麟楼搬出的有名十副。我寻思着那就更不能输人了,你吕为先脾气是差了点,但水平没的说。怎么样,有兴趣来助个阵?”
“你太抬举我了。”
司空玉龙摆了摆手,“不抬举。”
吕为先这才拿正眼看司空玉龙,良久,沉声道:“你这家伙,呵,从小便这副德性,什么都要争,样样都想拿第一。襄阳将军、浔阳国手,听听多大的派头,啧啧。这次便要文武兼修,棋剑等身了?我估摸着凭你和苏大家,胜两局不是什么难事,可你偏偏要找上我,去求你那个完美的三局皆胜,真是好大的胃口。司空玉龙,你就这么想把全天下都踩在脚下?”
吕为先顿了顿,接着道:“司空玉龙,老子看不惯你,但浔阳的事我也不会不管。拉上我?可以。但这件事了结之后,我要登上那座人鬼不近的麒麟楼。天下尽藏的棋经孤卷,我要带走两本,做得到?”
“可以!”司空玉龙爽快答应,不说二话。
这次倒轮到吕为先愣住了。
“这就是我最不喜你的地方。”半晌后,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吕为先气,很气,气的连菜都吃不下去。
“得了得了,你不喜归不喜,现在咱们既然在一条船上了,走一个?”
司空玉龙拎着酒壶,笑问道。
吕为先气结,一拍桌子,恶狠狠道:“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