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如薄纱一般,渐渐笼罩着大地,给这片土地增添了一份神秘与祥和,同时也增添了几分深沉与可怕。
在薄暮的掩映下,郑少华一路从田坎那边飞奔着来到田坎这边,然后绕过一块不大的池塘,来到家门前的坝子。看到几束微弱而暗淡的光线从窗口和门缝中射出,他顿时感到无限的温暖。他两步并作一步跑了起来,一下子推开了房门。
“爸妈,我考上了……我考上了……我考上大学了!”
郑少华喘着粗气,站在屋内,高兴地喊道。
只见他整个身体不停地颤动着,头上的汗水成股地往下流,陈旧而有些皱褶的灰色T恤早已湿透;尽管如此,可他仿佛并未在意似的,脸上仍旧洋溢着幸福而快乐的笑容,嘴也有点合不拢。
郑少华一米七五的个子,显得比较挺拔;匀称的身材,不胖也不瘦;眼睛炯炯有神,充满了力量和韵味;只是脸色略微有些发黄,可能是由于思虑过多、营养不良或者睡眠不足引起的。
在寂静而简陋的屋内,久久回荡着郑少华浑厚而响亮的声音。
此时,父亲郑炳林正坐在屋内的矮板凳上,低着头仔细地编织着竹筐,一双瘦削的手,仿佛秋天的枝桠一般,显得有些嶙峋,让人看了不觉心酸;而母亲李淑珍正坐在床上,借着有些昏暗的灯光,一针一线地织着鞋垫,脸上泛着许多黄色的斑点,头发也有许多白鬓滋生。
听到儿子的话,父亲起初没回过神来,直到明白话中的含义,才一下子扔掉编了一半的竹筐,高兴得跳了起来,兴奋地说道:
“真的啊,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说着,父亲像一个小孩子一般,在屋内来回匆忙地踱着步,脸上流露出难以言表的喜悦,并且不停地戳着那双布满老茧和皱纹的手。
“祖上保佑,祖上保佑,我们家总算盼到这一天了!总算有希望了!”
母亲也放下手中的活,双手合十放在胸前,不停地拜着,眼神中泛着些许湿润而晶莹的光芒,可能是由于喜极而泣的缘故吧。
看着父母高兴的样子,郑少华感到非常欣慰,觉得自己没有辜负父母的殷切期盼,他终于通过自己的坚持不懈与努力奋斗,如愿以偿地考上了大学。
想着父母整日整夜为生活而忙碌奔波,想着他们平时操劳而疲惫的身影,想着他们逐渐垮掉的身体,郑少华不自觉地流下了两行清泪,混着脸上流淌的汗水,一股脑儿地往下涌,垂直地滴在地面上。
郑少华的父亲是镇上水泥厂的一名临时工人,每天天不亮就骑着自行车去上班,做着一些体力活,靠着每月不到八百块钱的微薄收入,勉强维持着整个家庭的生活。
母亲为了供兄妹三人读书,也常年在工地打工,做着男人的重体力活,终于在去年累倒了,医生说不能再干体力活了,得好好休息;再加上今年以来一直患病,所以家里的重担一下子就全压在了父亲的身上,而父亲的那点微薄工资便理所当然地成了整个家庭惟一的经济来源。
多年来,郑炳林和李淑珍辛苦工作,常年冒着酷暑严寒,忍受着种种劳累与苦痛,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自己的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能考上大学,将来有所出息,不用再像他们那样一辈子只能干些体力活。
尽管他们没什么文化,不懂得怎样教育孩子,但是他们勤勤恳恳、纯朴善良、任劳任怨,惟一能做的就是一如既往地劳作着,不辞辛劳地支持着儿子和女儿上学;而这也成了他们从事辛苦工作的惟一动力与希望,正是儿子的教育与女儿的未来,让他们可以忍受一切的挫折与困苦,日以继日地不停工作着。
他们深知,惟一能改变命运的便是读书,然后考上大学,将来到大城市谋得一个好工作。像他们这种面朝黄土、只能从事体力工作的普通农民,仍旧将读书看成改变家庭命运的主要出路。抱着这样的信念,他们默默地付出,默默地耕耘,默默地工作,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下一代孩子的教育上。
这种教育观念在他们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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