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去年退休了,城里的人保养得好,看上去也就50岁,不过长不过长的真不咋地,胖婶说:“都这岁数,你就别挑长相了,对你好,对你孩子好就行。”
老王很早就没了老伴,唯一的女儿在外地工作,只有暑假的时候才能过来看看老王。
老王之所以没有嫌弃钱母瘫痪,实在是钱母才45岁,对于他来说,那可是年轻貌美,坐轮椅怎么了,反正自己会做饭,再就是老王也喜欢钱小娴家清净的环境。
钱母常年不出屋子,皮肤也白了,白头发染成栗红色的,因为底子好,那也是风韵犹存。
两个人悄悄处了几天,钱母觉得,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在一起,怕被村里人笑话,她才主动要和老王登记扯证。
对方的女儿似乎并不赞成,几次交涉,昨天,老王终于决定和钱母登记了。
老王上午说回家拿户口本,可是一直没回来。
钱母征求钱小娴的意见。
钱小娴心里不愿意,但是没说,自己和母亲两个人挺好的,可是转念一想,自己太忙,没有更多的时间好好照顾母亲。
她觉得自己给不了母亲幸福了,也不能给她治病了,因为,她要还80万的债,要还好多年好多年的。
钱小娴问了一句:“他没回来,也没给你打电话吗?”
母亲叹了一口气说:“谁知道,就中午来了一个电话,说有点事要办,到现在也没个电话。”
“你没打电话问问?”
“不打。能处处,不处拉倒。”
可是,说好了今天去登记,这又被放鸽子了。
钱小娴也不好再说什么,就是嘛,地球没了谁都一样转。
她打开电视和母亲看了一会儿,母亲哈欠连天的,似乎没心思看电视。
钱小娴说:“早点睡吧,万一明天王伯伯来了去登记,还得拍证件照呢。”
“你说,我穿啥衣服呢?”
钱小娴没想到,她随便的一句话,母亲却像打了鸡血一样,她也奇怪,因为父亲的原因,母亲一直敌视男人的,怎么突然像变了一个人,连说话的口气都柔柔的。
“我记得你本命年那件红衬衣挺好。”钱小娴想了想又说:“哎呀,那衬衣好几年了,明天我去给你买一件新的。”
“买啥呀,还不一定的事情呢,哎,这人真是的,去还是不去,给个回话呀。”
钱母叹了一口气,用遥控器关了电视。
“我也睡了。”
钱小娴帮母亲安置好,她才疲惫不堪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她仰卧在床上,又把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给过了一遍。
周晗的话,高母的话,高鉴的话,都像刀子一样。
躺了一会儿,钱小娴神经一样,突然坐起来。
她从床底下找出高中的课本,数学,语文,英语,历史,地理,又找出各种试题,那些试题有些做了几页,有的还没有动。
钱小娴坐在书和试题全部摆放在床上,她拿出课本开始翻看,课本上的字很清晰,可是,她却感觉隔了一条银河一样遥远,她怎么也没办法走进去。
扔了两年了,语文,地理历史之类的还行,英语和数学简直就是天书一样陌生了。
钱小娴又仰卧在床上,有些事情,想着容易,做起来是真难啊,学习,必定不像做盒饭,只要有力气,就是熟能生巧。
可是学习,是要靠脑袋的呀,自己已经荒废两年了,她感觉自己脑袋上锈了。
还是做个普通人,就这样白天干点体力活,晚上刷刷手机,别人能过,为什么我就过不了?
不想这些了,太烦。
于是她拿出手机,打开微信,却还是不由自主的打开高鉴的头像。
他的微信是一张侧脸的照片,虽然是侧脸,五官比例依然精致绝伦。
她想起高鉴的那句:我是老虎吗?
哎,这么帅,却是老虎。
而且,这只帅老虎和自己求婚,和他?那不就是要与虎同行吗?
想想也可笑,就是自己胆子大,也该有身像样的虎皮吧。
虎皮就是让变得强大吧。
钱小娴又开始胡思乱想,高鉴是不是恨自己了?
自己再次触动他的旧伤疤,他一定恨自己了,霸王条例就是证据。
不过,这条款刚开始看的时候,觉得很不讲道理,可是,仔细斟酌之后,钱小娴觉得他还是够意思了。
比如他没有给自己定还款金额,这样,自己可以缓一缓,先量力而行少还点。
比如后面的薪水抵扣债款,这还算有良心的,仔细的看了几遍之后,钱小娴觉得这条例还是有圈套的,他对自己还抱有希望?
她突然想起高鉴说过——我想得到的一定得到。
想到这儿,钱小娴从床上坐起来,她拿着戒指在灯光下照了照,然后套在中指上。
她躺在床上,就这样伸着手看,这戒指真好看啊。看不够。
“滴滴滴——”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慌忙摘下戒指,已经来不及放到盒子里,她只好塞到枕头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