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胧,天上的星星稀稀疏疏,月亮躲在云层里,世间万物放佛都已入眠,只留下一片寂静让人心神不宁。
此时,垣雍城新修宫苑的青石路上,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一个长袍细腰,挽着双髻的女子轻声哼唱着:
“匏有苦叶,济有深涉。深则厉,浅则揭……招招舟子,人涉卬否。人涉卬否,卬须我友。”
这首诗讲述的是一个女子在济水岸边苦等她的未婚夫,结果心上人未来,却等来摆渡的船夫,女子只有含羞谎称是在等待友人,并非是要乘船渡河的故事。
轻声哼唱的女子似乎心事重重,就连一个黑影从她身侧闪过,她都未曾发觉。
“景华公主!”那黑影走到了宫灯下,露出了一张俊美的面庞,却是齐国剑客田贾。
景华公主头也不回,只是幽幽地问道:“为何不叫我的名字。”
“韩琴,今天我见到了公子阳。”景华公主的名字让田贾有些不舒服:“他似乎为你准备的见面礼便是一方古琴。”
“提他做什么。”景华公主猛地一回头,一对星眸冷冷地瞪着眼前久思不见的心上人。
田贾握了握腰间的佩剑,一言不发。
“田郎,我们私奔吧。”景华公主冷峻的眼神,一瞬间充满了哀怨:“你不信?”
“太后对你……”如此妙人,田贾怎会不心动?不过随即他又自我否决道:“不,你舍不得的。”
“田郎,只要你愿意。今夜,我便是你的人。”景华公主咬着红唇,黑夜帮她遮住了满脸的红霞。
“不,若是上一次来,你应允了的话。”田贾摇了摇头:“如今已是不能了。”
顾不上景华公主小声的啜泣,他再一次恢复了冷静:“现在全天下的人都想得到你未来的夫君公子阳。”
田贾说着跃上了宫墙:“韩侯如此,我亦如此!”
黑夜吞噬了他的身影,也吞噬了她的心。
“看来以后再没机会问出田贾的秘密了。”景华公主对影自语,满腹都是失望和沮丧。
这一晚景华公主彻夜未眠。直到第二天,在出月公主的多番催促下,她才知道,韩太后的宴请已经在正殿开始了。
“世间传闻,赵国庶子公子阳一夜之间奇袭魏国中牟,满载而归。所凭借的乃是盗用我公输家木鹊之术?”一巡酒过,席上站起一人,身着大红深衣,身形异常魁梧。
坐在赵阳身侧的韩康借举杯之势,悄声道:“此人是公输家第七代当家公输正。”
“哦……”赵阳心领神会,公输家族一直是战国科技领导者之一,无论走到哪国都会受到诸侯般的礼遇,他在这里深受尊重,也就不足为怪了。
“孔子曰:三人行,则必有我师。”赵阳起身执礼道:“公输家的技艺巧夺天工,赵阳一直推崇有加。”
“本家先祖遗有一本鲁公秘术,如今不知所踪,不知公子阳可知其所在?”公输正一脸盛气凌人,他这话明显是说赵阳盗了他公输家的秘术这才制成赵氏怪鸟,从而一举袭魏。
“交出来吧,否则我魏国大军即刻就会攻城!”魏国公子魏昂一脸煞气,那日未见赵国一兵一卒便丢了重镇中牟,如今他在魏王的心中地位已是一落千丈。
“公子昂未免太轻狂了吧。”韩康皱眉而起:“公输先生怀疑公子阳盗取鲁公秘术,可有什么明证?”
赵阳心中大定,看来之前那一车财礼没白送。公输正哑然无语,所谓的鲁公秘术本就是他胡诌的,他决不允许赵阳这样的后起之秀取代他公输家在世人心中的地位。
“诸位勿恼,公子阳精通奇计算术,就连子华子的鸡兔之问,也被他轻易解开了。”韩期笑着把子华子的问题与赵阳巧妙的解答一一说了出来。
“真是解的巧妙啊!”
“说不定,这赵氏怪鸟当真是公子阳自行制造的呢?”
席上诸人议论纷纷,公输正脸上渐渐挂不住了。就见韩期身后一个文官模样的下臣起身道:“小臣陈丰主管垣雍东市经营,正好有一个难题要请教公子。”
赵阳见韩期仍然笑意盈盈,这个市令明显就是他的人,难道他刚才的解围只是设套让自己钻?是了!韩期亲魏,如今韩康如此示好,他自然是站在魏国一边,才好争得韩侯之位啊!
“今早小臣从东市经过,有个卖柿子的,装好了十袋柿子,每袋都装有十个柿子,其中九袋每个柿子都是一斤,另一袋柿子都是九两,由于赶时间,只用一杆秤,只称一次,就要找出那袋九两一个的柿子。不知公子阳有没有办法?”
在场的众人屏住气息,都把目光投向了赵阳。
“嗯,办法倒是有的。”赵阳眨巴了下眼睛,小学奥数的难度而已嘛:“市令大人,可以这么办!”
“先把十袋柿子顺次摆放好,从第一袋取一个,第二袋取两个,第三袋取三个,第四袋取四个……如此,直到第十袋取十个,嗯,这一共有多少个柿子了?”
陈丰心中一算,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共计五十五个。”
“好,市令大人就把这五十五个柿子称上一次,那么九两一个的袋子是哪个便知道了。”
“请公子明言,下臣不知道。”陈丰一脸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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