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人心,一直也没敢露出作为指挥使亲信的骄横模样。
“张小旗,昨夜战果的清点应该已经结束了,请同我一起去查看吧。”姜榆罔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自己带头走去。
麓川士兵被安葬在莽古山山间一处偏僻的涧谷,姜榆罔也不愿多和张小旗等人讲太多,直接一具具尸体检查计数过去,眼见为实。
张小旗第一次来就被姜榆罔所在院落里堆积如山的缴获的战利品所惊住,此时第二次来,亲眼见到这么多战死的麓川士兵,更是暗暗心惊。这姜小旗竟然真的指挥几十人在火铳不方便发挥的雨夜里击败了四百多人的麓川军。
检查刚一结束,卢崇就把写好的战利品清点书拿过来了:“请张小旗核实,如果无误,那就可以呈给指挥使了。”
“姜小旗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这一次,是我们误会了,”张小旗大略一看,就收下了文书,向众人告辞:“我定会向指挥使如实汇报,现在大军正缺像姜小旗这种良才,升任百户绝不是说说而已。”
“那就太谢谢张小旗了。”姜榆罔下意识地摸索自己的衣袋,才发现那里空空如也。他眼下一穷二白,实在没有什么可以用来打点关系的东西,只能无奈一笑。
“告辞。”张小旗也不多话,转身带着几名手下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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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旗,听说这次你要直接晋升百户?”回到自己的院落,姜榆罔只觉得浑身疲惫无比,一下躺倒了草堆上。卢崇却看不出来累的样子,一脸兴奋之色地向姜榆罔打听消息。
“可能是吧,不过咱们这里只剩三十多号人了,一个百户还不如总旗管的人多。”姜榆罔很现实:“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情况,想必我也不会有跳过总旗直接晋升百户的机会。”
姜榆罔又有点好奇地看着卢崇:“我说,我晋升百户,你为什么这么高兴啊?”
“我当然高兴啦,你当上百户,那将来就会有一百号人用上我们研究的火铳,如果当上千户,那就是一千号人。”卢崇眼里充满期望:“像你这么懂武器工艺的人可不多了,我真希望榆罔哥你能做上指挥使,甚至更大的官。”
“我也希望咯。”姜榆罔叹了口气,又坐起身来:“所以我们就要更进一步地改进武器——这一次你和张大可用的是配备子母铳的火铳,是不是比起其他人的火铳强了许多。”
“这是当然。”卢崇说起这个很是自豪:“平日里他们总说我不会用火铳,这一次我打倒的敌人却比他们都要多,有两个人过来问我缘由,我想着你说的保密,就没告诉他们。”
“我当了百户,他们成了我的兵之后就可以告诉他们了。”姜榆罔说着伸手拿过来了卢崇身边的火铳,这是卢崇亲手打造的,可能也是这个世界上最早使用定装弹的火铳之一:“这种火铳的发射方式与其说是子母铳,我又想了一个更贴切的名字,定装弹。”
“定装,定装。”卢崇反复读了几遍,点了点头:“这样说起来更为贴切些。”
“定装弹提升的是火铳的速度,而火铳的准度和距离还是太差了些。”姜榆罔想起来了被麓川士兵拿着长刀冲垮的防线:“现在我们的火铳最多能打到三十步外的敌人,这样一来就算安排多段射手按次序攻击,安全的射击距离也太近了些,而我们的人手已经无法支持在这种距离下组织起来有效的攻势。”
“那,榆罔哥觉得,多远比较合适?”卢崇问。
“一百步。”姜榆罔回答。这不是什么计算或思考后的结果,而是他所知道的鸟铳的射击距离就是一百步,合一百五十米,“到时候,我们的火力压制力,将不止三四倍于装备其他火铳的人。”
只有这样,才有在未来的大战中扭转战局的可能。姜榆罔想到这里,兴奋之余又充满紧张——历史的车轮一刻不停,他必须更快,跑到失败前面去战胜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