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俩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琴和外面的学生们也纷纷离去,办公室就剩下了两个人。
苏茜望着窗外绿草如茵的校园, 林间晃动着年轻人们的身影, 在夏日明媚的熹光里充满活力。
暖融融的晨曦柔和着女孩锋利的轮廓,垂眸时眼神也增添了几分温度。
她从包里拿出一捆美金,放到桌子上用指尖缓缓推向前, “学费。”
查尔斯不能读取对方的想法,而这举动也着实在他意料之外。
几万美金算不上很多,不少私立学校的费用都能超过这个数字。
不过在这里, 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条件交学费, 譬如说因为变种人天赋被亲人赶走或者无家可归街头流浪的孩子, 他们的吃住学习都是出自校长本人的资助。
当然, 泽维尔家族丰厚的信托基金足以承担这些支出, 他只是有些惊讶罢了。
黑发少女恍若未觉地继续说:“劳拉从来没上过学, 但是我知道她很聪明,学什么东西都很快,不过她不太喜欢说英语,也许是我在这种问题上不太坚定,总之, 我相信你会公平对待每个学生,但她可能会需要你们多点耐心……”
查尔斯看着桌上成捆的现金, “这远远多于学费的数字了。”
“哦,抱歉。”
苏茜愣了一下,她潜意识里总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然后才意识到这个人并非是为了盈利而建立学校,“我……大学之前我也一直在私立学校读书,在我入学前我父母会请校长吃饭然后送点‘小’礼物。”
她暗示性地加重了读音,男人意会地微笑起来,“所以你已经简化了这个过程。”
“哦,”少女的眼睛一亮,“你是说……我不应该省略吃饭吗?”
查尔斯有点无奈地看着她,“我收下学费的部分,照顾学生并考虑到他们的特殊之处,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好吧,”苏茜知道对方不是为了客气,在这种事上争来争去好像也不怎么样,默默地收起了钱,随口问了一句:“那天……在基地外面,你怎么知道是我?”
短暂的沉默之后,他认真地凝视着面前的女孩,“我可以感觉到你,无论你在哪。”
即使知道对方的话是无需多想的字面意思,苏茜还是有点难以言喻的感觉,“但是你不能触碰到我,我是说,我的意识,你无法那样与我交流,像是你可以看到别人的想法,在脑海里和他们说话?”
他摇了摇头,“我不能,而且我怀疑没有人可以做到,你知道为什么吗?”
“……也许我知道。”
苏茜其实并不讨厌这个答案,而且对方也不会因此对她抱有任何恶意的揣测,“我不是……”
医学意义上的活人?
她记得对方有着遗传学生物物理学等等的博士学位,严格来说,他们确实可以详细讨论这个问题。
不过这真的不是什么愉快轻松的话题,尤其是对于刚认识的人来说。
“我不是人类,不是变种人,或许这是答案。”
她若无其事地说着,显然是想出一个简明扼要又并非谎言的解释。
“那是什么感觉呢?”
查尔斯安静地等着她补充这个问题。
少女微微倾身,她深邃的眼睛漆黑清澈,浓密的睫帘几乎打落出阴影,“当你……想要和我沟通,却失败的时候。”
那是什么感觉。
有一瞬间,查尔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他早在基地之前就对这个雇佣兵有所耳闻,他的变种人朋友遍布世界各地,其中也有些来自亚洲,曾经提起过她。
那些描述不外乎是来去无踪的幽灵冷酷高效的杀手等等,还有人觉得她是个有隐遁或者传送能力的变种人。
当然并非没有这个可能。
从这个人的行事来看,查尔斯并没有觉得对方是那种误入歧途的年轻人,不过假如后者需要提供帮助,他也愿意为此尽力。
脑波仪让他能触碰到这颗星球上千万亿的生命,他们的意识就像是璀璨星河里闪烁的辉光,组成了繁盛又浩瀚的星海。
她并不是变种人。
这个人的意识像是一片死寂的深海,他无法靠近只能伫立在远方,眺望见无尽的空虚。
他们并没有完成的精神交互,他唯有单方面去体会这种无法描述的感觉,从任何角度来说这都称不上享受。
呼啸的狂风穿过空洞的废墟,千百颗恒星坍缩塌陷,亿万个宇宙在黑洞里沉没,那不是突如其来的末日,更像是时间尽头的终局。
眼前的年轻人不会期待这样的答案,他更不想这样间接地告诉别人,你是应该被恐惧的存在。
查尔斯抬起头,他的眼眸宛如倒映着皑皑雪山的珍妮湖,在阳光里美得惊心动魄,倘若在古代,他一定是那种被宫廷贵妇所钟爱的人物。
苏茜乱七八糟地想着,忽然听到他问:“你有什么梦想吗?”
“嗯?”她也没有因为对方避而不谈的提问感到不满,思考了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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