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云阳郡主上前闻了闻黑色小洞中散发出来的气味,转身向身后的兵卒拱了拱手,满目凄然道:“各位同道,看来确实是我云阳妄自尊大,鲁莽行事了,我虽死而不悔,却要连累诸位同我一起背上这反叛不义的罪名,身败名裂,死于非命了。”
话一出口,举众色变,失声惊叫道:“郡主殿下何出此言,莫非这蝎子真乃女王陛下变化,您却是从何得知的?”
云阳郡主戚然一笑,叹息道:“方才女王陛下指向那军卒手中的弓箭时,便让我想起了一件事,那是多年前八月十五的月夜,女王陛下又挫败了几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再一次蝉联我西梁女儿国女王的宝座。女王陛下自然是志得意满,兴奋莫名,当晚便大宴群臣,厚加封赏。到了午夜时分,百官们起身告退,女王陛下意犹未尽,留下我和左右丞相陪她一起喝酒赏月。左右丞相不胜酒力,也都先后告退,是我不知进退,执意要陪陛下喝到尽兴,两个人就这么傻乎乎地闲逛乱侃,一路跌跌撞撞地向前走去,也不知到了何处,见场中摆放着一列齐整的箭靶。”
“女王陛下意气风发,得意洋洋,笑着对我说,云阳啊,你可知寡人有一项绝技,当年便是凭此才打败了不可一世的如意真仙,为我女儿国诸多蒙难的无辜百姓出了口恶气,今晚夜深人静,场中就你我二人而已,不知你是否有兴趣见识一下寡人的绝技?”
“当时我也有了几分醉意,既说有绝技可看,自然不肯轻易错过,便打起了精神,一个劲吵着要看。”
“女王陛下心中得意,一摇一晃地离着靶心走出了十丈,斜睨着一双醉眼道,寡人这项绝技乃是个护身保命的法门,不到关键时刻不轻易使用,只要有人近寡人周身十丈,全力施为,无有不中者,你信也不信?”
“我听言之下老大地不以为然,只道是她酒醉时说的胡话,便笑着抬杠道,我却有几分不信,凭您喝了这么多酒,又没拿弓矢箭弩,如何能射中十丈开外的靶心,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陛下闻言哈哈大笑,抚掌道,痴儿痴儿,不然怎么说是寡人的独门绝技,你且不要多言,待寡人发功之后,便叫你佩服得五体投地。”
“话音刚落,女王陛下就如方才这蝎子一般,浑身颤抖,弓起背来,我只感觉劲风过耳,电光一闪,还没回过味来,她就啪地一声射中红心,靶心之上也有这一个小点,大小模样与现在的一般无二。”
“我见状之下目瞪口呆,艳羡不已,正要上前查看那黑点,女王陛下赶紧阻拦道,你闻闻味儿就行了,可千万别去碰它,这是寡人的倒马毒桩刺,剧毒无比,无药可救,你手上哪怕只有一丝细微的伤口,碰它一下,毒质立马侵入身体,于半刻钟内毒发身亡,死时全身溃烂,痛苦万分,惨不忍睹。”
“我闻言着实地吃了一惊,心说普天之下居然还有这般奇毒,也算是登峰造极了,我由此不再上前,却闻到了那毒液的味道,刺鼻粘稠,腥臭无比,与此刻黑点中的毫无二致,所以我完全确信,这蝎子果真就是女王陛下,不会有错。”
一众叛军听得瞠目结舌,相顾骇然,纷纷用难以置信的眼神打量着云阳郡主,却见她神情笃定诚恳,全没有半点戏谑作伪之意,心中不觉又信了几分。一个叛军首领跪倒在地,悲痛欲绝,放声痛哭道:“难道,难道女王陛下当真是妖邪幻化,就没有这样的巧合,这只蝎子的技能刚好与女王陛下的雷同?”
云阳郡主表情痛苦地叹了口气,摇头道:“痴儿,事实如此,纵有万般不愿,如何还能装聋作哑,自欺欺人?先不说她的颜色个头,非止三五百载如何能到得此处,还有那倒马毒桩的把戏,就只我与陛下二人知晓,无论如何也传不到第三人耳朵里,且双方都有这般的准头,毒液的味道又何等地相似,试问天下间真有这样的巧合吗?”
这话一出,粉碎了一众叛军心中最后的希望,这三千之众黑压压地跪倒一片,哭声震天道:“如此说来,女王陛下果真是妖物幻化,我等目无法纪,犯上作乱,却是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