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父皇几乎每日都来看望他们母子二人,晚上偶尔会留宿,他当时年纪小,只知道父皇对他很好,对母妃也很好,母妃在父皇来了的时候都是笑着的,极其开心。
有时候,父皇不在,母妃便会让他陪着一起睡,当时他只沉浸在自己的兴奋之中,完全忽视了母妃当时眉眼间的那几分哀愁为何而来。
这样的一位女子,那样美好,遗世独立,被人陷害不贞,他的好父皇不仅没有选择相信她,明明知道禁足后可能会发生什么,依旧让母妃独自去面对,更明知那个男人是证明母妃清白的重要证据,依旧选择将其满门抄斩。
到底是爱之深恨之切,或是仅仅为了帝王尊严,不惜伤害那样一位全心全意爱着他的女子。
“皇上可要实施咱们的计划?”
“不,”宗政瑾几乎想都没有想就拒绝了,“朕要为母妃平反冤屈,洗刷清白,那些人先留着他们的狗命吧。”
如今“奸夫”已死,唯一能够证明母妃清白的人便只有那些陷害母妃的人了,为了这个,再多留那些人一些时日又何妨。
忍辱负重二十余载,他隐忍至此,不可能在最后的一步功亏一篑。
“微臣明白,”孟闻天语气郑重。
宗政瑾瞥了一眼他的严阵以待,“朕有几件事需要你去做。”
孟闻天凑过去,仔细听着他的吩咐,如果可以,他愿意尽全力为那样美好的女子尽一点力,哪怕是微不足道。
宗政瑾看着他的背影离去,不怨,不恨,方得始心么?
…………
一转眼已是到了十一月底,苏静翕身上的伤已经好全,这些日子每日补得太多,她很明显便察觉到了自己长胖了些,亦长高了些。
她入宫不到一年,旧衣服并没有,只上个月按照冬季做的几套衣裳,却是有些小了,宗政瑾大手一挥让人重做,于是她现在就站在这里重新量尺寸。
“主子,你果真长高了许多呢,”听瑶帮她量着尺寸,一脸兴奋的说道,她伺候自家主子多年,自是知道长高一直是自家主子的理想,即使她并不能理解。
在她看来,女子比男人矮一些很正常,娇娇小小的,才是最合适的。
苏静翕比划了一下自己和她的个头,轻笑,“那是当然,不过这些衣裳不必做许多,拣着做几件够穿便是,反正本嫔还要长,要不然过了年便穿不了了。”
“是,奴婢待会便去和尚服局的人说一声便是。”
苏静翕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本嫔晚上想吃锅子,皇上今日不知道来不来?”
听瑶等人显然也不知道,苏静翕本也没想从她这里得到答案,“便用老菌汤底吧,多备些新鲜的食材。”
“奴婢明白,待会便去和厨房的人交代,”听瑶应了声。
当初皇上答应主子增设小厨房的时候,也一并派了厨子及几个擅长做点心吃食的麽麽过来,是以她们几个宫女依旧只在主子这边伺候,并没有谁去管理厨房。
酉时一刻,宗政瑾还是没有来,亦没有传来他去了别的宫里的消息,苏静翕更是不敢私自派人去问。
坐在桌前手托腮,瞥了一眼面前的咕隆咕隆冒泡的汤底,香气四溢,浓浓的汤汁单单是想想便让她想要大快朵颐。
“主子,再等等吧,兴许皇上一会儿便来了,”听瑶见主子那眼神,便知道她在想什么,于是立马劝道。
苏静翕眼神依旧专注,“兴许皇上已经吃过了呢。”
“你怎么知道朕吃过了?”宗政瑾才走到门口便听到她的话,意思是不等他便自己用膳。
苏静翕闻言立马来了精神,狗腿的站起来,“嫔妾参见皇上,”只福身的动作慢的惊人。
宗政瑾心里觉得好笑,顺着她的意扶了她一把,“不必多礼。”
“嫔妾说的是兴许啊,又没说一定,皇上你看,嫔妾这最后还不是等你到了么?特特的备好的汤锅,冬日里吃这个最舒服了。”
宗政瑾瞥了一眼,其实他对这些东西没有多大的兴趣,身为帝王,不沉迷于吃喝玩乐,严于律己,这是他很早便对自己下定的决心。
菜不过三口,喝汤不出声,吃饭不露齿,食不言寝不语,举手投足间展现的都必须绝对规范,象征着的是皇家的尊严。
只不过这些,自从来这里多了,早就被破坏得一塌糊涂,之前有专门的太监布菜监督,如今人早就被他赶走了,二人用膳时,他竟然习惯了没有外人在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