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丫头,你没事吧?害我担心死了!”唐果在电话那头大声呵斥,就差没有爆粗口了。
“我没事。只是那个来了,痛到晕过去了,结果被送去医院了。”林若曦轻描淡写道,一边随意地敲着键盘。
“你明明知道自己那个很严重,为什么不早点和我说呢?!难怪你那天脸色那么差!以后别拿这种事吓我好不好,大小姐!我心脏很不好的!你以后……”那边,唐果还在一个劲地数落她的种种不是,但这些话在林若曦听来,却句句都带着温暖,如果不是真心的朋友,谁又会如此担心你呢?
“不过话说回来,真的是萧老师背你回来的?而且他一点都没有介意你的那个?甚至还为了你买了新衣服和……我一直在想他是不是一早就看上你了呢?不然他怎么会知道你的size?”唐果突然由怒骂转为一脸兴奋,转变之快让人不由怀疑前面那些都是为了后面这番话做的铺垫。
“你能不能别再纠结那个话题啊,当时我已经很尴尬了好不好!我林若曦这辈子就没闹过这么大的笑话!”她捂住脸,指尖漏下的尽是羞涩。
“有什么好尴尬的,咋们生理课上谁没学过,你以为你那点小心思瞒得过谁啊!再说了,你家萧先生能做那些事,说明他真心对你好,依我看,你就从了他吧!根据我唐果看人的眼光,他可是个很不错的人哦?长得帅就不用说了,而且又是大学导师,人又温柔,对你又体贴,比起那姓洛的,不知道强上多少倍,你还有什么好考虑的?”唐果掰着手指一条一条数着萧逸的优点,苦口婆心地开导着她。
“唐果,你有没有觉得你现在的嘴脸不但很八婆还很媒婆啊?我现在可以肯定你已经被萧逸那家伙给收买了,什么我家萧先生,还你家周先生呢?想不想我给你宣扬一下啊?”林若曦只有在唐果的面前才是这么一副口不择言的样子。
“林若曦,你平时那温柔大方、体贴入微的样子都哪里去了?知道现在的男人看人都是带有色眼镜的么?你要么妩媚妖艳,要么清纯靓丽,再不行也得可爱动人,你说说你学我这没脸没皮的样子不是纯粹遭萧先生嫌弃吗?”唐果揶揄她。
“唐果!你知道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么!?你再调侃我,我就和你急!”林若曦的声调不由又提高了几分。
“行了行了,一提你家萧先生你就失常。反正你也没出什么大事,我也懒得操这份心!但是,你不知道我听到萧老师在电话里说你住院的时候有多担心你吗?我——恨不得那医院躺着的人是我,你知道吗?”唐果说谎不打草稿的老毛病又要犯了,嘴里一套一套说得跟真的似的。
林若曦心下了然地赶紧讨好她,“好了好了,您的大恩大德我林若曦没齿难忘,以后我都让着你,再不和你急好吗?”
“这还差不多!我这人听不了软话,既然你知道怎么做了,那今天我就原谅你的无心之过了,谁让我唐果天生就有一副菩萨心肠呢?”唐果自我感觉良好。
“你要是有菩萨心肠,那菩萨里外肯定都是黑的。”林若曦不由自主地小声嘀咕了一句,却不幸被耳尖的唐果听见了,她在电话里怒吼道,“林若曦,你说什么!”
“哎呀,我累了,回学校再聊啊,挂了,拜拜!”她被唐果的一声怒吼惊得抖了一下,匆匆挂掉电话。她可以想见,那家伙的脸现在必定黑得跟关公似的。
林毓敲了敲她的房门,手中端着一杯温热的牛奶和一盘精致的手工饼干,微笑着走了进来。她将东西放在林若曦的书桌上,叮嘱了她一句“趁热吃”便拿了她的脏衣服下楼去。
林若曦拿了一块饼干放进嘴里,又小抿了一口牛奶,顿时暖暖牛奶裹着饼干的香甜一下子就流入胃中,让她感到温暖无比,她满意地笑起来,妈妈的味道总让她觉得心安。
她走到书架边,取下架子上一本有些陈旧的日记本,日记的扉页上是一张彩色大头照片,照片上两个女孩笑得花枝招展。她的指尖在照片上摩挲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翻到第二页。她的目光在这页的在一首小诗上停留了许久——
天是灰色的/路是灰色的/楼是灰色的/雨是灰色的/在一片死灰中走过两个孩子/一个鲜红/一个淡绿
以前的林若曦非常喜欢顾城的诗,甚至到了一种痴迷。痴迷于他的每一种语调,更喜欢细细体味他心底的淡淡忧伤——他无助地封锁自己的心灵却又寂寞地企盼;他满心失望却又寻找希望;他迷茫地看着世界,但他的光明还未至,他就带着不解离开,没有再会。有时候,她觉得她也像他一样落寞。《感觉》是她最钟爱的,因为在她眼里,唐果和她便是他笔下的那两个孩子,一个鲜红,一个淡绿。她喜欢在阳光下奔跑,而她喜欢在树荫下休憩。
她清楚地记得,她们共同的中考是在南城中学进行的。那是个炎热的夏天,树上的知了没完没了地叫唤,四周的蛙声闹个不停,头顶上旋转不息的风扇带不来半丝凉意,唯一幸运的是白天没有蚊子出没。
林若曦拣了靠窗的床铺放好衣物,随意翻出母亲给她准备的鸡蛋,正要剥开来吃,忽见对面坐着一身粉色衣服的陌生女孩,就随手扔过去一个,“你不是我班的,好像。”
“谢谢!”女生接过鸡蛋,笑着说,“我是别的学校过来的,因为没地方住,这学校又规定考生考试期间必须住校,所以就借宿到你们班。哦,我叫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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