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日,已然八月初,这些日子皇后禁足、太后礼佛不管六宫事,一时倒轻松不少。过了中秋节,天气也渐渐转凉,不再炎热,初秋渐渐逼近。
八月十六,倾盆大雨哗哗下来,沈嘉玥倚窗而坐,珠环微微轻碰,叮当作响,忽然来了一句,“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1念完心下暗悔:怎的便脱口而出,幸好无人。又松了一口气。
赵箐箐蹑手蹑脚的进来,听了这句话,不由心酸,又轻声道:“诗是好诗,奈何如今的意境不好。”
沈嘉玥当即便吓了一跳,回过神来,轻拍她,“吓了我一跳,你如今协理六宫,一个大忙人,还来我这儿啊?”
“协理六宫,说的倒好听,可至今我都不知道宫中究竟有多少事儿呢,”赵箐箐无奈一笑,“都被杜氏给揽走了,我也乐得清闲。”
沈嘉玥微微蹙眉,又说不出话。赵箐箐见她神色有异,以为她又想起杜旭薇,话锋一转,眉心微动,旋即轻快一笑,“姐姐的生辰便在后日,姐姐可有什么想要的?”又轻叹一声,“为什么皇上不给姐姐大办啊。”
“想要的也得不到,得到的却不想要。”沈嘉玥旋即消散了脸上的阴郁,拢了拢鬓间青丝,眸中盈满浓情蜜意,柔声道:“皇上本是要为我大办,只是我自己推却了,皇后的千秋节都没办,若是妃嫔的生辰大办,前朝大臣会如何说?太后会怎样想?何况,你我都知道皇后终有一日会被放出来的,万一……办不办也不过如此,我宁愿不办亦不想生辰宴上再次查出妃嫔有孕之事,那我的脸又该放在何位置。”
赵箐箐当即便明白,想起那年那个生辰宴不欢而散,皆因杜旭薇,之后再没办过生辰宴。只坐在一旁,默默不语。
沈嘉玥并未察觉赵箐箐神色,望着窗外的雨,仿佛在回忆什么,尤为出神,嘴角添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当真不愿过生辰,又长一岁,日子亦过的快,我入皇家也有七个年头了,这七年来起起落落,甚是没味。我常常在想若是嫁入寻常百姓家,如今会是怎个光景?”
赵箐箐听罢亦有几分心酸,想起初入东宫人生地不熟,不免一阵唏嘘,“若是嫁入寻常百姓家,虽是粗茶淡饭,可如今也必然是儿女成群了罢。再过个几年恐怕连孙儿都抱上了。”
“那倒未必,”沈嘉玥笑的格外轻快,“儿女成群?你当自个儿是什么?”
赵箐箐缓过味来,才知不妥,旋即反驳道:“那…没有儿女成群,也该是儿女成双了罢。”复道:“嫁入寻常百姓家,必然是正妻,哪像如今…”
沈嘉玥听清她的话,黯声问:“你介意嫡庶?”
赵箐箐点头,“其实我自己倒也无所谓,只是我们的儿女都是庶出,而且一辈子都是庶出,嫡庶终究有别,哪里会丝毫不在意呢。”
沈嘉玥未曾说话,无可反驳,两人只静静望着外面滴滴答答的雨,谁都不说话。
又过了一日,到了八月十八,沈嘉玥的生辰,沈嘉玥一早起身,梳妆打扮,一身绯红水纹镶花边高腰长裙,几条七彩丝带穿过繁复的云鬟,以丝带编织成的耳环戴在耳上,打扮的别致,整个人看上去格外飘逸,行动间宛如行云又似一阵风吹过。
赵箐箐和傅慧姗,早早的带着宜欣和宜安两位公主在合欢殿等着,待沈嘉玥出来,只觉眼前一亮,频频点头,不住叫好。
赵箐箐和傅慧姗两人各自送了一份礼物,沈嘉玥一一谢过后收下,而宜欣和宜安亦如往年一般送了两个荷包,礼虽轻,但这份礼物却是沈嘉玥最为珍视的。随后与沈嘉玥交好的妃嫔陆陆续续入合欢殿,送了一份礼物后坐了一会子便离开了。沈嘉玥见她们没有留下倒也乐得清静,只与赵箐箐和傅慧姗两人闲话。
在傅慧姗的怂恿下,沈嘉玥一一拆开礼物,当看见丽妃慕容箬含送了一尊送子观音后,几人脸色微变,傅慧姗暗中责怪多嘴,赵箐箐小心翼翼看着沈嘉玥,生怕她生气,只是沈嘉玥并未生气,虽面上呵笑,但语气却不好,“之前宜静满月时,丽妃也送过一尊送子观音,她倒是有心,回回送这个,若哪日我真如她‘所愿’有了身孕,那可真要好好谢她了。”
傅慧姗解了尴尬,“既然如此,嘉玥可不能违她‘所愿’啊,好好摆着吧,也好早日有孕。”
沈嘉玥嗯一声,没说什么摆不摆的。赵箐箐见她兴致不高,话锋一转,“这送子观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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