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皇后查出有孕,实乃天大喜事,皇上日夜逗留在凤朝宫陪伴皇后,惹得众妃嫔敢怒不敢言。
五月中旬,太后下令今年赶赴华阳行宫避暑,奈何皇后怀有身孕,所有事宜交由惠妃打理,一宫主位妃嫔及尚宫局协理。惠妃领命,每日召见妃嫔及尚宫一同料理事宜,所有事宜听取众人意见,再禀报太后议决,其不揽权的做法深受太后赞赏。
嘉仪殿内,各处都放置冰块,宫人拿着大扇扇起丝丝凉风,众人齐聚嘉仪殿议事,惠妃沈嘉玥坐在主位,两侧坐着慎昭仪许美淑、丽昭媛慕容箬含、恭淑媛杜旭薇、文贵姬傅慧姗、清容华赵箐箐及站着一边的童尚宫童云琤。
沈嘉玥今日穿着一身素色锦缎宫装,梳着松松散散的坠马髻,髻边插着一只金钗,清爽的很,抬手拿起茶盏,掀起茶盖,有一拨没一拨的拨弄茶浮,身后的锦织和如花拿着扇子轻轻扇着,瞧着底下坐着的几位,又瞥一眼一侧站着的童尚宫,让人搬了绣墩来赐了座,启唇道:“过几日便要去华阳行宫了,你们说说哪些人去?还有住的地儿?”
慕容箬含亦是一身素色衣裳,手上拈着绣帕,轻嗤一声,笑语盈盈,“与去暖阳行宫的名单一样就是了。”
赵箐箐虽不是一宫主位,但前些日子太后娘娘下旨,恩赏清容华允其住锦瑟宫含德殿掌一宫主位事宜,她自然领旨谢恩,搬出舒兰宫坠清堂,居住在含德殿,两姐妹虽总在一处说话,但嘉仪殿又恢复了以往的静默。
这次一宫主位妃嫔协理,她本不愿参与其中,但太后好意特准她一同参加,她也不好推托,只好参与协理之事,不过她甚少说话,一向多听少说。
沈嘉玥隐隐猜出几分太后的意思,她也想让箐箐协理六宫,又不能做的太过,只好经常问她的意思,“清容华你的意思呢?”
既然问到自己头上,自然不能不回答,想了想道:“臣妾以为,皇后说了这次她就不去了,而上次去暖阳行宫的名单上有长巧公主和柳氏呢,”声音越来越低,“那自然与去暖阳行宫的名单不同了。”
长巧公主,是死去的三公主宜巧公主的谥号,宜巧公主死后,皇上伤心之余,赐谥号长,意在与世长辞,而太后异常愤怒柳氏行为,修玉牒,将长巧公主母妃一栏彻底抹去,大骂她不配为人母,贬为庶人,关进冷宫,永不许出。
大家见她提及长巧公主和柳氏,变得一片死寂,都陷入沉思中,没多久沈嘉玥苦叹一声,“柳氏太望女成凤了,教孩子没错,错在太激进了,”抿一口六安瓜片,“若是公主不用远嫁和亲,想来柳氏不会这样逼她的。”
宫里的孩子难将养,而公主比皇子更是金贵,因其多了一层政治意味,享受着公主尊贵无上的身份时也要承担政治联姻的义务,先帝共二十女,养大成人的共十二女,其中就有两位公主和亲霸国,谁也不敢保证哪位公主一定和亲,哪位公主一定不会和亲,而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赢得父皇的喜爱,公主的前程不仅仅靠母妃,更是靠父皇,只有天下之主能够决定公主的归宿及命运,而皇子的命运不是上头的那把龙椅,便是封地王爷,除非要那把龙椅,否则一世安稳。
许美淑虽不是长巧的生母,只是养过长巧一段日子,可还是存着点感情的,眼眶红红的,这么个孩子说没就没了,愣谁都受不了,觉得气氛不对,话锋一转,“好了,好了,不说这事儿,还是说那名单的事儿吧,等下还要禀报给太后娘娘呢,我觉得嫔主以下都不去,如何?”
“我觉得还是点几个去吧,嫔主以下不去,会不会太笼统,去的人太多?”
“不如……”
几人讨论来讨论去,异常激烈,最后沈嘉玥一锤定音嫔主以下及皇后不去。讨论的结果让童尚宫立刻去寿康宫禀报太后。
约莫两盏茶时间,童尚宫回来禀报说是太后知道了,另外请惠妃定个公主封号,太后喜爱和王嫡女,要破例册封为公主,但公主的封号要与皇女不同。沈嘉玥听后,让大家一起想封号。
杜旭薇眉一挑,轻哼一声,“这倒是稀奇啊,从前昭悦长公主为琪华郡主求着太后娘娘赐个公主封号,为此太后娘娘生了大气,难道太后娘娘很喜爱那个和王嫡女?要知道王爷的女儿连个郡主封号都没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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