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雪轩料理后事,朕准备追封她为舒芳婕妤,你以为呢?”
舒芳婕妤?芳魂?还是美好德行?实在令人费解,淡淡一笑,“自然是极好的,想必是称颂舒妹妹德行美好吧。”
“是芳华早逝,并非德行美好。”
话音刚落,沈嘉玥心中一顿,她如何都没想到竟是芳华早逝,那么在皇上心里永远会留一个位置给她的吧,永远保存着有那样一个女子曾为他怀过孩子,他也曾赞过她舒心可人的记忆,她的一颦一笑必然会让皇上无限回味。若往后自己离世,不知道眼前的人会用何谥号?有些忍不住想问,话到嘴边咽了下去,方才那抹淡笑隐退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羡慕的笑,她自然是羡慕那程氏的,人虽死了但留给别人的是永远的位置,永远的记忆,道:“舒芳婕妤,舒心可人,芳华早逝,真真是极好的谥号,想来舒妹妹泉下有知,也会感到欣慰的。”话毕,行告退礼,“那臣妾先去东配殿侍疾了,臣妾告退。”
见皇上挥挥手,沈嘉玥往正殿后门而去,再入东配殿,许多妃嫔站在殿内,还有不少宫女太监,济济一堂,殿内虽放置着不少冰块,却丝毫无凉意,还是很热,只见不少宫女太监额上冒着密密麻麻的汗。
太后躺在金丝楠大床上,身上盖着丝薄锦被,被上绣着数万个金福字,与大床刻着数万个大寿字相衬,正好万福万寿,寓意极好,眼睛尚且闭着,还未睁开,床头边坐着一个淡绿色宫装的女子,不停为她擦拭着。
寿康宫总管太监海谙见沈嘉玥来,忙压低声喊道:“惠妃娘娘到——”
众人知道她肯定要过来,早已在靠近殿门的地方候着了,沈嘉玥进去,众人特特压低声道万福,“惠妃娘娘万福金安。”
沈嘉玥虚扶一把,道:“众妹妹侍疾要紧,这些虚礼能免则免就是了。”又望向赵箐箐,见她眼眶红红的,有心安慰她,竟挤不出一字半句来,眉间浮起一丝惆怅,往太后床边去,细细瞧了瞧后,问道:“太后现下如何了?太医有没有说什么?方才我来时见着皇上正向太医发火呢,会不会太后身子……”
余下的话尚未说出口,可大家都心照不宣,这次若太后熬不过去,怕是皇上绝对会查个清楚,不仅谋害妃嫔、谋害皇嗣,而且间接害死太后,兹事体大,如何会轻纵?!
沈嘉玥未来时位分最高者当属慎贵姬许美淑了,自然应由她来回话,许美淑脸上因汗渍而浸得润滑光亮,无比动人,福身一礼,礼数纹丝未错,“太后娘娘至今昏迷不醒,臣妾等在这侍疾未瞧见太医,方才太医在外面回禀皇上时,掉了不少书袋子,臣妾也未曾记住,也不知究竟太后娘娘何时能醒来。”
沈嘉玥拧了帕子,小心为太后擦拭,又道:“不是轮流侍疾吗?怎的你们都在这儿?”
许美淑接过沈嘉玥递来的帕子,重新洗过拧干,递过去,“方才娘娘未在,臣妾也不敢擅自做主安排她们轮流侍疾,故而还未安排,还请娘娘示下。”
沈嘉玥倒对她的恭敬刮目相看了,许美淑竟转了性子,以前仗着得皇上宠爱又得皇后赏识,还是个同级侧妃,言语间总有过些龃龉,相处的并不十分融洽,时常隐晦提及自己不受宠的事实,更是在有孕后常常当着面提起自己那个无福的孩子,如若不是这样,自己何必用尽一切人脉去查箐箐被陷害之事,又转过无数的人送去慕容箬含那儿,就是要让别人看看她口中有福的孩子是怎么死的。肃然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既然如此,除却皇后娘娘和丽昭媛,余下共有十四位妃嫔,同级妃嫔一同侍疾,每侍疾两个时辰。柔选侍、高选侍及李选侍一同侍疾,邵顺仪、晶顺仪、和芬仪及孙芳仪一同侍疾,熙嫔、贞嫔及恭嫔一同侍疾,文婕妤和清容华一同侍疾,慎贵姬你便一人侍疾吧,本宫也是一个人侍疾,还有品级由低到高侍疾,先是柔选侍三人侍疾,大家可有异议?”
侍疾当前,谁敢抱怨一同侍疾的人不是自己交好的人呢,自然纷纷应下,只有李选侍李兰儿问道:“若是皇后娘娘及丽昭媛娘娘前来侍疾,那时辰岂非多来了?”
沈嘉玥一想也是,定然是与她和许美淑一起侍疾的了,可话却不能这样说,只道:“这个嘛,等会子再说,可能到时会有变动。”发号施令,“不侍疾的人先回宫去吧,或是去飞雪轩那儿也可,省得都挤在这里,弄得殿内一丝凉意也无。”提醒道:“侍疾的人要记得,太后娘娘若醒来,别忘了立刻遣人去皇上、皇后娘娘那儿回禀。”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