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桃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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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您这是怎么了？快醒醒。”桃儿用力去摇动地上的刘林慧，半天不见对方有个反应，如同死了一样。桃儿大急，用着发颤的手轻轻试探鼻息，很微弱，但人还在。桃儿大释重负一般的大哭起来。人在就好，人在就好。又想到姑娘还半死不活的，心又悬了起来。

    “帮帮忙，大家帮我把姑娘一起抬回屋里。”

    周围的几个婆子都不愿意到，没好处，谁干？大家推三阻四，你看我，我看你，就是没人愿意站出来。表姑娘现在穷，很多人都不愿意再往上凑。要是谁和表姑娘走得近了，惹恼了未来的大少夫人，人家不明说，给穿个小鞋，分分钟的事。

    桃儿心凉凉的，这府里住不得了，再没她们的容身之处。表姑娘都这般不死不活的躺在地上，竟没有一个人伸出手来帮个忙的。奴才都是看人脸然惯的，他们今天会这样，可见这府里的主子们是如何的不把姑娘当一回事。

    十月的深夜的风，还是很冷的，桃儿被吹得打了个寒战。可风再冷，也只是冷在面上。这人情冷寒，却是能冷到人心底。桃儿将手中的一对小姐赏赐的赤金镯子拿了下来，又拔下头上的几只玉钗，全都分发给几个婆子。几人才这帮着把人给送回雨阁。

    许是怕刘林慧真的死了，以往总是三催四请的的大夫，这回早早的赶了过来。桃儿，杏儿，还有大夫人安排进来的几个丫环，婆子什么的挤了满满当当的一屋子。陈家人没一个来，桃儿冷眼看着，那些个嘴上曾经说如何如何疼姑娘的所谓亲有，真真的没一个来，大表少爷也是。口口声声喜欢她们姑娘，说是要护着姑娘一生一世的人，竟然在姑娘危时，没人。外头请的大夫都到了，府里头的主人，却没有到。

    “大夫，我们姑娘怎么样了？”

    大夫摸着他的山羊胡子，一个劲地摇头，叹气。桃儿，杏儿，站在一旁，看着，又是着急，又是害怕。

    “唉，不好，不好。小姑娘头伤着了，又在水里泡了许久，本就身弱，这回一病，凶险得很。凶险啊。”

    “那，那，可还有救？”

    “这个不好说，只能先开几副药先吃着。不过，这救命的药，要好，好药是要花大银子的。还有，这开药，抓药，再煎药，来来回回的，总要费上许多的功夫，最好，现在就切上几片参给她含在嘴里，把气续着再说。”

    “是，是，是，多谢大夫了。你先开药方子，不管什么花，我总得向大夫人求来银子救命的。命总要先给救上才好。”又转身寻来她信任得过的杏儿，吩咐道：“杏儿你在这等着大夫的药方子，抓药煎药的，你都亲自去做。我这就去大太太那给姑娘求些参来，不管怎么样，她总是要让咱们姑娘活的，不还就不信了，做姑姑的给不出侄女的救命参。”

    “姐姐。”杏儿打断地看了周围的丫环，婆子。这里头各房的探子都有，桃儿姐姐这般说话，要是传了出去，是要吃亏的。

    以前桃儿也是尽量的夹着尾巴做人，可是到最后还是是落得姑娘差点身死的地步。姑娘如今都这般了，她再怕这怕那的，日子只会更难过。反正燕窝也求了，也不差再去求人参被人下脸子。在求燕窝的时候，大太太就不管不顾的说出那番话，面子撕扯开来，来着关系更差一步。姑娘的命都快没了，若能弄来参，撕开大家的脸子，也是值当的。就算事后大太太怪罪，使坏，大不了就是一条命来。她的命本就是姑娘父亲救的，早该死的，本白让她活了这许多年，她是赚的。

    桃儿脸上一脸子的决然，冷冷地扫过一屋子或兴灾乐祸，或凑热闹，或事不关己的丫环，婆子。好好好，这就是大太太给送来的人。陈家到底是陈家，不同姓，怎么能是一家人。姑娘你醒醒吧，陈家人是不把咱们当人看的。

    “你们都出去，姑娘病着，一屋子的人，让姑娘怎么养身子。”桃儿一脸凶杀，恶狠狠地看着众人。她是不怕了，大太太那她都要直接出触眉头，还怕下几个陈家奴才的脸子？

    众人只是你看我，我看你的，竟然没一个人主动走出去。

    桃儿笑了，清秀的脸上还闪烁着未干的泪花，不看众人，自己急急忙忙地去讨参去。临走前站在门口，冷冷地道：“姑娘大病，刘家老爷是瞒不住的，如果万一有个闪失，……”

    众人这才讪然，慢慢悠悠的离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