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是之前他下山的时候,从废品站旁边拿的,本体应该是门栓,或者是别的什么。
“姐,你等会,饭马上就好了...”
卜恩升回头看时,他姐姐早已经斜靠在门外的一处土堆旁边,死了。
卜恩升看了良久,走过去试了试呼吸。
死了,确实,已经没了呼吸了。
卜恩升已经没有意外了,他将她抱起,想了想,在旁边的土堆旁边放下,将外面的土捧了过来,将她埋了。
等又一个新的土堆立起了,时间已经近傍晚了。
土,竟然比人都重。
忽然,卜恩升的脑海之中,浮现出了一句话。
人一生的重量,就是那么轻吗?
旁边,他的母亲,穿着不知道是哪个小学生的衣服和裤子,看上去有模有样的,站在他旁边。
她的一只眼睛,已经半瞎了。
“爸睡过去了?”
“嗯。”
“你姐...过几天记得把衣服扒下来,家里面的还能穿。”
两人好像在讨论天气一样,匆匆讨论完了,卜恩升便将水倒入土灶内,把火熄灭了。
里面的柴,还有一小半,还能继续烧,但太浪费了。
黄昏,母子俩,还有卜恩升的几个痴呆残疾的姐姐哥哥们一起,围坐在一块大石头前面。
桌上,摆着几个破瓷碗,里面装着黑糊糊的菜,有一股焦味。
而卜恩升的前面,是一碗清可见底的粥,而且只有两个碗。
卜恩升作为家里面视力比较好的,需要先喂自己卧床的老父亲,再喂给老母亲,然后依次给自己的哥哥姐姐们喂了,最后才能用这个碗,自己一个人吃。
那几碗黑糊糊的菜,有一半是他这个给家里面创造经济价值的劳动力的特权,另外一半是其他的父母兄姐共享的。
但今天,卜恩升吃了一点那黑糊糊的菜,心中莫名的烦躁。
人,不该如此穷困,而是应该更好一点的。
为什么呢?
卜恩升呆呆地望着桌子上的饭菜,默默无言。
出去工作的姐姐,每年大年三十都会回来,给家里面留下八百块的钱,还有一些衣物之后,第二天又要默默离开。
光是进山里,就要差不多四五天,两个姐姐们不愿回来,那是自然的。
但今年,却是只回来了一个,当他问起为什么的时候,得到的却是一个很嘲讽的答案。
‘她?扫黄的时候为了把衣服拿上,被捉了。’
当时的卜恩升,对扫黄这个从未听过,也从未知道过是什么意思的词,产生了仇恨。
非常嘲讽的是,普通的城乡居民,官员警察,都对黄赌毒厌恶非常,偶尔有兴趣的,也只是因为它们能给自己带来政绩,或者是为自己扫清敌人。
但在真正的穷苦人的眼中,这三样,是他们的命。
是他们养活一家老小的关键。
不过近几年,很多穷苦人,宁愿去招惹黑皮(警察的别称),因为监狱里面提供吃住,还会教人谋生的技能,让人能在城市里面,一个月就能挣上一千多一些,能让一家老小,能过得更好。
在2015年以后,最多也就是大学生一个月生活费的钱,在这个年代,却能养活在山区里生活的一大家人。
人,到底还是有差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