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老太太:“……好啦好啦!我这就去睡,明天一早再来找湮湮说话行了吧!”
卫母掩嘴笑笑:“妈,我送您。”
卫二嫂转转眼睛,也笑着跟随其后,将依依不舍、脚下生根的卫含烟给拉走。
围在长餐桌边喂食个没完的小团体终于解散。
钟子湮踩着高跟站了几个小时,倒也不觉得累——比起从前的高强度训练、生死一线之间的战斗来说,站两三个小时算得了什么。
不过她关心了一下摇钱树卫老板:“你饿吗?”
桌上大部分的食物显然都是要浪费的打算,毕竟厅内许多人一口都没有动过,即使钟子湮从头扫荡到了尾,上面还是有许多盘子根本没有被移动的痕迹。
“有点,”卫寒云将银质小叉从钟子湮手里抽出来,“但我不想吃这些——我们去厨房。”
老板都这么说了,钟子湮当然赞成。
于是卫寒云钟子湮两人从酒厅正门光明正大地离开,一个穿着笔挺的三件套手工西装,一个提着大几十万高定裙摆,上了一辆摩根敞篷老爷车。
卫寒云指路,钟子湮一脚油门直奔厨房。
卫宅的厨房当然也是单独设立的,不过距离不太远,大概是考虑到各种运送方面的问题。
即使时间近深夜,里面仍然灯火通明。
等晚宴结束,他们还要去酒厅里收拾食物酒水、打扫卫生、护理家具摆设等等,这一天的工作才算结束。
因此钟子湮和卫寒云进厨房时,一点算不上偷偷摸摸,一进门就吸引了无数的注意力。
“卫……卫先生。”厨师长硬着头皮出来打招呼,“是今晚的菜品有什么做得不够好的地方吗?”
一口没尝的卫寒云低头看看钟子湮。
“很好吃。”钟子湮给予贫瘠又真诚的评价。
“您喜欢就好,”厨师长松了口气,“那您和这位来是……?”
“开小灶。”卫寒云轻描淡写。
厨师长大拍胸口:“二位想吃什么,尽管开口,只要有材料,我立刻现做!”
卫寒云似乎是想了想才说:“鸡蛋羹。”
钟子湮毛遂自荐:“我会做,我来做!”
卫寒云颔首:“谢谢。”
厨师长看看直奔鸡蛋的钟子湮,又看看站在冰箱边上轻笑的卫寒云:“……”懂了,来吃夜宵,也发派狗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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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子湮轻车熟路地打蛋搅拌蛋液,凭借超人的臂力,连机器都不必用上,一个打蛋器就将蛋液的状态打得相当完美。
鸡蛋羹简单方便又富含蛋白质,卫寒云不特地点菜时,钟子湮用它来充当过好几次夜宵,因此做得很上手,三下五除二就按照卫寒云的喜好调好味放进了蒸锅里。
一旁一群蓝带新东方毕业、甚至在米其林餐厅里干过的大厨原本以为要帮忙,结果连个手也没插上,就顾着在旁边看了。
专业厨房的火力大,食物熟得比家常更快。眼看着时间快要差不多,厨师长正要开口提醒钟子湮,后者已经返身回来掀了锅盖。
一碗表面平滑无洞、相当完美的蛋羹。
厨房全体员工既想围观又不敢围观,一个个心不在焉地擦桌子刷锅切菜查看烤箱温度。
卫寒云一口一口吃完味道熟悉的蛋羹,然后真就和钟子湮一起离开了。
厨师长:“……”还真就是为了碗蛋羹,是不是太高调了点。
钟子湮很满足:今天也对老板做出了回馈!
俗话说得好,穷人需要钱,有钱人需要的是心意。
亲手做的蛋羹是多么有心!
既然住进卫宅,两人就不好分房睡,趁着卫寒云洗澡的功夫,已经洗漱完换了睡衣的钟子湮从柜子里找出毯子,无比自觉地去卧室旁边的书房里沙发上铺了个临时的窝。
卫寒云一出门,就见到床上原本的两个枕头只剩下了一个。
再往远处看,钟子湮正趴在书房的长沙发上翘着两只脚看手机,听见脚步声,她回过脸来朝他点点头:“晚安。”
卫寒云:“……”他叹了口气,“别着凉。”
钟子湮眨眨眼:“我不踢被子。”当然踢了也无所谓,普通的病毒对她的身体已经起不到侵入作用了。
t病毒都熬过的人,怕什么着凉。
……
第二天一早,余老太太高高兴兴带着卫含烟来敲卫寒云的房门。
睡梦中的钟子湮听见第一声响动就倏地睁开眼睛,精神力往门外一扫,风卷残云地一手抱起毯子、一手把枕头夹在腋下就往卧室里跑。
三秒钟把毯子塞回柜子里,一秒钟把卫寒云旁边被褥掀起小半作出她是从这里起床的假象。
然后钟子湮才抱着枕头去开门,强行睡眼惺忪:“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