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筱晓端着饭菜,站在雷圳琛门口,迟迟不敢敲门。
“进来。”
凌筱晓打开门,里面没开灯,房间漆黑一片,声音是从一处角落传过来的。
“进门往里走四步,左转走七步,旁边有个台子,放上面。”他声音很低。
凌筱晓没出声,按照他说的,飞快将饭菜放在台子上,然后逃也似的离开。
“嗤,”雷圳琛讽笑,随后声音一转,暗哑低沉道:“谢了。”
凌筱晓走得太快,因此没听见他艰难吐出的两个字。
凌筱晓给雷圳琛送了三天饭,这三天雷中耀没回来,家里却来了几个男人。
他们都十八九岁,身体利索,性格随便,一进门便大大咧咧的叫雷圳琛名字。
凌筱晓那时正在莲花座上拼乐高,听见声音,闷头收了东西就上了楼。
“嘿,她是谁?”有人问,“像瓷娃娃一样。”
“不知道,”另一人道,“待会问问雷。”
“她上了二楼,应该是雷的家人。”
……
凌筱晓在二楼转角遇见了雷圳琛,他穿着一身雪白的休闲服,冷着一张脸,精神昂然,完全看不出曾经受过伤。
“你们怎么来了?出去。”他站在门口,居高临下道。
凌筱晓关上门,将所有不感兴趣的声音隔绝门外。
大约一刻钟,外面一阵吵闹,隐约还有桌子板凳砸地的声音。
说不上担心还是不安,凌筱晓终于没忍住,还是走了出去。
屋外桌椅狼藉,杯子盘子碎了一地,保姆站在厨房门口,眼神惊惧,手足无措。
雷圳琛淡淡看了她一眼,抬头冲凌筱晓勾了勾手指,神色轻松:“好看吗?”
凌筱晓抿嘴,一转身将他关在门外。
雷圳琛挑眉,头也不回对保姆道:“将这里收拾了。”
他抬腿,白色的休闲裤上沾满了血液。
“少爷,要不要请医生?”保姆终于找回了神志。
“不用。”
与雷圳琛单独在一到日子,凌筱晓从不下楼吃饭,生活过得艰难痛苦。
她撞破了对方很多事,怕被杀人灭口。
好在雷中耀终于在第四天回来了。
一回来便抱着凌筱晓问生活,问学业,问哥哥有没有欺负她。
雷圳琛挑眉,站在一旁,好以整暇听她回答。
想起这些天的事,凌筱晓身子紧绷,摇头否认。
儿子没掐死女儿,雷中耀欣慰,觉得这已经是两人之间关系的进步。
雷圳琛在家呆了半个月,这半个月凌筱晓都过得提心吊胆。
但雷中耀见解不同,他不知从哪里看出兄妹俩感情融洽,石破天惊提出一项活动:“咱们一家三口难得聚全,明天去游乐场玩吧?”
“您说笑了,”雷圳琛冷笑,“是一家两口。”
雷中耀却不理他,刮了刮凌筱晓脸蛋,笑容宠溺:“正好筱晓还没去过游乐场的。”
雷圳琛不爱热闹,凌筱晓也不爱热闹,雷中耀年近半百更不喜热闹。
作为管理者来说,这是一项失败的活动策划。偏偏雷中耀明知失败,却仍要坚持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