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紧的抓住那张纸,褶皱自手心蔓延至字迹,恍惚间看到海水从白井写下的“大海”中涌出,顺着手臂淹没全身,在冰凉与死寂中,我离少女更近了一些。
按照顺序慢慢的把手稿整理如初,只可惜抚不平白纸上的折痕,我一遍又一遍的扯着纸角,把它拍在桌子上用尽力气向下按压,但无论如何都不再是她留给我的那几张了。
为什么?白井?
我的视线逐渐模糊,鼻尖抑制不住的发酸。
你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了吗?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能留住你吗?
仅仅是能让你在步入大海时停顿的那种也不存在吗?
我停下动作,抬头透过窗户望向远处的大海。
与大海紧密相连的高山之上,那座神社中尚有一位老人,即使只有短短几个月的相处时间,她仍会牵挂着白井仍会为少女的死亡哭泣。
如果白井深月的痛苦与孤寂能填满大海,那么郁美女士的悲伤与泪水同样能够做到。
正如郁美女士所说,把她阻挡在死亡之外的是与朋友之间的缘,让她知晓了没有人注定孤独。
正如我过去曾用铁壁把自己的心层层包围,是我的至亲与朋友不停的在外呼唤着我的名字。
那么我也要用这些,我和她之间的、郁美女士和她之间的缘把少女拦在海边,大声呼喊着白井深月的名字,哪怕不能撼动少女赴死的决心,能让她回头看这世间一眼便已足矣。
凭着那一眼,我会拼命的,毫无保留的把那些话说出口:我曾认为“没必要”的埋怨,至亲传达给我的呼唤,郁美女士对深月的爱,还有我,我还没有和白井聊够。
这些话一辈子也说不完。
阳光打在桌子上,闪着金光的怀表在那个瞬间如此灿烂夺目。
郁美女士曾说过她的自以为是和高高在上害她看不清白井藏于背后的痛苦。
我拿起怀表,突然感觉自私一点也挺好。
或许对过去的白井而言,救下她的未来只是继续在黑暗中跌跌撞撞的前行,无人引路,看不到一丝光亮。那么就让我擅自为她放一束烟花吧,短暂却足以令她看到紧跟在她身后的郁美女士,让少女知晓她并不是孤身一人。
打开表盖,停转的表针指向了昨天。
把一个人从绝望中拯救出来这件事,我不会考虑是否有意义,不会去估算自己要背负什么责任,不会在意那一瞬间被救下的当事人的想法。
就像白井赴死时忽略了我和郁美女士的存在那般,我拯救少女也不必征求她的意愿。
这是我单方面的孤注一掷,我不想让她消失在这个世界,仅凭这个理由就足够了。
我弯起手指,轻敲三下表盘壳。
下一秒,在如同撞钟般的回音里,我陷入了黑暗。
“龙一?龙一!”“入江,你怎么了?”
再次睁开眼,入目即是满脸焦急的凌里凛和神河,我瘫倒在祭典的摊位后方,她们二人正欲扶起我。
“我没事。”撑着地坐了起来,右手像是握住了什么东西,我举起一看正是那块怀表。
提起表链垂于空中,借助祭典的灯笼的微光,表针正常的转动着。
果然是白井吗?我合上表盖心中下定了决心。
“龙一,你刚刚是怎么回事?”凌里凛担忧的看向我,“明明还好好说着话,突然就从椅子上倒下去了。”
“是哪里不舒服吗?”神河向前走近一步,扫视着我全身。
“没有,刚刚只是个意外,”我摆手解释道,“一下子没坐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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