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天的回答有一半不对。”他用只有我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什么?”这怎么又扯到昨天了。
竹内进抬眼示意我看向神河夏花,在我一头雾水的目光中继续说:“你们的确是朋友。”
“但绝不是普通朋友。”
“哈?”
“我初中的时候就和神河夏花同班,”他仿佛看透了一切,“我从未见过她这样。”
“什么样?”
“说不上来,”竹内进皱眉思考片刻,“通俗讲就是她看你的眼神和其他人不一样。”
“你这不就是瞎说。”我从不相信能从眼神中读出情感的那一套。
“酒保不止要会调酒,还要学会察言观色,”竹内进言之凿凿,“在我的经验中,这是看重要之人的眼神。”
“反正神河没把你当普通朋友。”他以这句话为结尾,一锤定音。
他的表情太过正经,以至于我无法分辨他说这些话是否在捉弄我。
但我肯定他所描述的那大概是看恩人的眼神,充满了感恩之情。
“你的话也有一半不对,”我学着竹内进的样子,故作高深的开口,“我们的确不是普通朋友,但那眼神里一定是充满了感激。”
“哈?”这次轮到竹内进张大了嘴。
“当事人认为就是这样,无需多言。”
“铃铃铃……”话音刚落,下课铃声巧合般的响起,我没给竹内进说话的机会,抄起课本就溜出教室。
午休时间,我刚从书包中掏出餐盒,竹内进就悄无声息的带着板凳坐到了我的面前。
看来还是要与我争辩“眼睛中到底是什么感情”的问题。
“我能和你……”
“抱歉,竹内进,我和人约好了,今天不能待在教室了。”
对方堪堪把便当盒放在课桌上,话只说了半截,就再次看着我从眼前消失了。
而我,由衷的感谢凌里凛的邀请。
“这边,龙一。”
熟悉的花坛,依旧是鲜有人烟,我站在昨天神河的位置上,看着凌里凛在我们昨天的长椅旁边冲我招手。
还是和凌里凛相处比较自在一些,我捧着饭盒,脚步轻快的走过去。
“你今天还是吃面包吗?”少女的午餐配置和昨日相同。
“减肥。”她咬了一口,含糊不清的回答道。
“好可惜,今天我妈做了炸虾,还是双层餐盒,看起来又要剩下了。”配合着我的话,我掀开盖子,露出金灿灿的炸虾,香气扑鼻。
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又开始减肥了,是为了掩盖连续两天忘带午饭的真相还是其他难以启齿的原因?
总之,一想到昨晚从甜品店满载而归的凌里凛,就很难相信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宣告减肥。
“哇,吃不完,真的吃不完。”棒读。
“剩下的真是太可惜了。”棒读。
“对啊,”凌里凛上钩了,“阿姨要是知道了一定很伤心。”
她尽力表现出拿我没办法,勉为其难为我破戒的样子。
“我来替你分担吧。”
“谢谢,谢谢凌里凛。”棒读。
她不情愿的从我手中接过满载炸虾的饭盒,如果忽视她眼中的狂喜的话。
对不起,竹内进,看来眼睛中真能读出一个人的情绪的,至少身边这位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