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攸宁如今的身体在过去受了不少苛待,又是冻又是饿,乃是个大写的亏空。
如此,她月事比同龄的姑娘来的晚不说,肚子疼的像是里头有刀搅动,连带着五脏六腑也抽搐不已,差点没将苦胆吐出来。
除却以人身动用鬼差的力量带来的反噬,龙凤册还未见过师攸宁这般痛苦。
它急的声音都带了颤:【主人,要不要试一试魂魄离体?】
师攸宁捂着肚子,额头上全是冷汗,到底还是拒绝了。
她不是才出任务的愣头青。
魂魄离体后,自己的确会暂时摆脱这凿骨挖肺般的疼痛。
然而她这具失去魂魄的身体,在普通人看来便是气若游丝将要一命呜呼。
春萍在外面煎药,夏草脸色青白的候着她。
师攸宁可不想吓的几个丫头全厥过去,回头再将整个听雪院闹的人仰马翻。
喝了药就会好很多。
师攸宁蜷的虾米一般,咬牙想。
拂冬给暗卫递口信,说是王妃病了。
耶律渊远远看见听雪院这边灯火通明,步子不由又加快了许多。
心中想是一回事,等看到宽大床榻上缩着的那小小一团,耶律渊忍不住心头一紧。
他不是刀枪不入的铁人,战场上受过的刀剑之伤不知凡几,也曾有过将肩膀上的流矢咬牙一拔,继续杀敌的时候。
可是自己的伤尚能面不改色的挺一挺,见她脸色惨白,耶律渊竟有些慌神。
他转身:“立即叫陈旭过来!”
陈旭便是曾经被耶律渊派去西苑,为师攸宁调理过身体的医官。
他挂的是王府医官的名头,但其实只听命于耶律渊一个,轻易不为旁人诊治。
师攸宁听见耶律渊的声音,下一刻便感觉一只干燥温暖的手贴了贴她的脸。
不知是疼痛激起了潜藏的脆弱,还是这一世她潜意识便将耶律渊当做第一亲近人的缘故,师攸宁眼框一酸。
她捉住耶律渊那只温暖的手,脑袋往前挪一挪枕在了他的腿上。
耶律渊感受到身边少女的依恋,又觉出指尖碰到的肌肤汗涔涔既湿且冷,怜惜便不由又重了一层。
后来用温帕子为师攸宁拭汗,连带着喂她吃药,都是耶律渊亲力亲为。
药是王府常年驻守的医官开的方子,其中有镇静催眠的成分,师攸宁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只是即便睡过去了,她一只手抱着耶律渊的腰不让人走,一只手还按在肚子上,眉头也蹙的极紧。
耶律渊生怕将人惊醒,一动不敢动,只斜坐在床榻上,直到陈旭过来。
陈旭进了卧房,只见那俊眉修目的男人老妈子似的给人当抱枕。
他惊的不轻,差点掉头出去问一问守在门口的程畅,他里头的主子是不是被人掉包了。
不过,看到那人凌厉的凤眸扫过来,近乎无声的一句“噤声”,陈旭确定是正主,旋即蹑手蹑脚的过来。
只是等把了脉,陈旭这才松口气,抹了一头冷汗。
想他陈旭大小也算是个神医,被人火烧屁股的请过来看这等小毛病,还真是......
心中吐槽归吐槽,陈旭还是麻利的指挥耶律渊给师攸宁扎了一波银针止痛。
耶律渊是武艺精深,对人体周身穴位自然了如指掌,还曾跟着陈旭学过一点针灸之术。
陈旭背对着床幔说穴位,里头的耶律渊便依言将银针一一施下。
为何要耶律渊来。
针灸少不得宽衣解带,陈旭哪里敢对耶律渊宝贝蛋一样捧着的王妃多看一眼不该看的。
春萍和夏草候在一旁,眼巴巴的看着。
两人这次真被吓的不轻。
上次伤寒自家小姐虽然面色不好,但好歹还能正常吃用。
可是这一回,直像是去了半条命。
看到倚靠在自己身上的少女眉目间痛色淡去,耶律渊不由松了口气。
他这才觉察到自己竟似出了一身汗,入目又是少女只穿抹胸的样子,眸光凝了凝,旋即撇开眼去。
一刻钟之后,耶律渊将银针去了,将已经睡熟的师攸宁裹在被中,这才下床。
陈旭瞧耶律渊神色严峻,忍不住问:“王爷,你来真的?”
方才耶律渊低气压,陈旭自然不敢捋虎须。
只是作为耶律渊的亲信,陈旭觉得有必要弄清这位圣旨塞过来的王妃,自家主子到底是怎么看的。
耶律渊不答,径直往室外走。
等吩咐了春萍和夏草不要惊动里面的人,这才带了陈旭往小书房去。
陈旭一颗八卦心无处安放,若不是顾忌自己一贯风流倜傥的形象,都要抓耳挠腮了。
不过,耶律渊到底直接无视了陈旭的问题。
陈旭可不敢在耶律渊面前造次,只老老实实的复述方才把脉的详细情况。
听着诸如“寒气入体”“长年受饥”“疑似落过水”等词句,耶律渊面色越来越沉。
陈旭啰嗦完了,又道:“针灸只能管两个时辰,喝了臣的方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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