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成了亲的人更有心得。
有些事堵不如疏,如今克制的狠,将来......
师攸宁并不知书房发生的事。
她在小书房看了一卷书,这才对跟前站了小半个时辰的谢映云道:“说吧,到底怎么了。”
听着这怀着浅淡关切的话,梗着脖子沉默许久的谢映云,险些掉下泪来。
师攸宁见她攥着拳头还准备硬扛,揉了揉太阳穴:“你不说我也有法子知道,不过晚上一时半刻。”
师攸宁是白日里发现谢映云有些不对劲的。
谢映云自来开朗大气,时常与同样身怀武功的拂冬切磋,各有胜负。
然而今日,
若不是拂冬收刀快,谢映云胳膊上没准会被削下一块肉。
师攸宁不是武断的人,心中吃惊,也还按捺着性子观察了半日。
这半日,谢映云眼中时常有郁色闪过,话也少了。
好好一英艳如海棠的女子,像被霜打了一般。
且说此刻,
师攸宁见谢映云动摇,自责道:“是我的不是,总以为你和拂冬身怀武艺,比春萍和夏草强许多,便忽略了。”
谢映云摇头,颓然道:“王妃,你这样说,属下实在是无地自容,是我给王妃丢了人,我......我不配留在王府,也不该留在云州......”
师攸宁大惊,旋即大怒:“谁欺负你了?我的人,轮得到外人说三道四!”
她鲜少发脾气。
但一旦露出怒容,便是亲近如春萍、夏草,也屏气敛声不敢造次。
却原来,周恒瑞对谢映云很是上心,时不时便买些小物件讨心上人欢心。
谢映云收的甜蜜,便想着回赠一二。
她因此上街,却不小心冲撞了人。
虽然撞到的是个奴婢,但奴婢身后的主人却不依不饶,非得说受了惊。
谢映云不想给师攸宁惹麻烦,便好声好气的道歉。
即使明明是她走在前头,那家奴婢自己不长眼撞上来,这才跌碎了胭脂盒子。
这不是碰瓷么。
师攸宁听到这里,桃花眼微眯,冷然道:“那些人对你动手了?”
谢映云有些不好意思。
她点头又摇头,神色却有些空茫的怅然:“有人动手,被属下打回去了。”
师攸宁摇头,又是气愤又是怜惜:“傻姑娘,那些人开口便知道你的名讳,又讽刺你仗着本妃的势跋扈,分明是有备而来。”
谢映云黯然道:“什么都瞒不过王妃。”
谢映云自然不会站着挨打。
只是打回去了,才发现更糟糕。
那家主人是个姓苏的年轻小姐,本没什么特殊处。
但那苏家小姐见自己带的护卫被谢映云打退,便涨红着脸喊姨母。
苏家小姐口中的姨母,竟是周恒瑞的亲生母亲。
谢映云在周夫人挑剔的目光中脸色发白,苏家小姐临走前更鄙夷道:“粗手笨脚,就凭你,给恒瑞表兄提鞋都不配。”
谢映云经历过家破人亡走投无路的窘境,并不是那等只会哭哭啼啼的弱女子。
只是被心上人的母亲鄙夷,当真无可奈何又无计可施。
这件事发生后,羞耻与挫败让谢映云连再出门的勇气都没有。
然而此刻在师攸宁面前倾诉完,她终于觉得笼罩在头顶的乌云散开了些许。
“王妃,属下想过了,周......周夫人说的并没有错,齐大非偶,我和他......不合适。”
谢映云缓缓道,如释重负般的吐出口气。
商家女与世家公子,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她和他之前重重,只当做幻梦一场便是了。
师攸宁还记得初见谢映云时,那纵马而来的身影如何的英姿飒爽。
她沉声道:“既然苏氏母女觉得你做错了,那本妃便给她们一个接受歉意的脸面。”
谢映云惊愕:“王妃......”
师攸宁心说,这事没准还是自己对不起谢映云。
前世谢映云嫁给周恒瑞时,谢平津已经成为耶律渊心腹,前途不可限量。
谢平津眼见成为云州新贵。
周夫人自然不会嫌弃谢映云这个儿媳。
然而这一世因为她的出现,导致谢映云和周恒瑞提前出现了感情线。
结果,谢映云因此受辱。
既是自己的干系,那便找补回来!
师攸宁收敛冷沉的神色,安抚的对谢映云一笑:“小云,你介不介意多一个做王妃的义妹?”
堂堂超一品王妃的姐姐,难道还配不上个三品将军?!
谢映云推拒不成,涨红了脸,只哽咽道:“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便是遇到了王妃。”
师攸宁见不得女孩子哭,手忙脚乱的安慰了自是不提。
又一日,周府,
苏如意将才绣好的荷包递给周母看,有些羞赧的问:“姨母,你说表哥会喜欢吗?”
周母才要说话,便有小丫鬟急匆匆的过来:“夫人,王妃来咱们府上做客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