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攸宁看不到马车外的情况,趴在马车外壁的龙凤册却看的分明。
通体乌黑神骏非常的马上,一手执缰一手持剑的男人眉心微动,不辨喜怒的哼笑一声。
马车外护卫的谢映云原本要拦人,但周恒瑞及一众漠北将士在诛杀刺客后,竟齐刷刷对来人单膝跪地。
这样的场景太过震撼,竟让她不敢轻举妄动。
来人正是镇北王耶律渊。
一小股突厥人逃窜此地,他原为追击而来,回程时碰上送嫁队伍倒纯属意外。
自家王爷拿剑去挑竹帘,周恒瑞原本有些担心里头纤弱的少女受惊。
然而听到马车里那一声轻细但却沉静的“没死”,他无端有些想笑。
耶律渊原本只是随意一问。
至于为什么,他自己也有些说不清。
大概是离开上京太久了,突然有人自那里来,似玩笑似逗弄,总有些戾气与轻视交杂的心绪要找个出口。
不过,他没想到,自己未来的王妃竟这般胆肥。
这倒有些意思。
觉出些兴味的镇北王松开握住缰绳的手,攀住马车侧架登了上去。
他上了马车,回头吩咐:“起吧,原地休整半个时辰。”
“属下遵命。”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当场。
师攸宁倒还坐得住,春萍和夏草何时见过这等阵势,依偎在一起像入了狼群的小兽。
“兄弟,辛苦了。”副将杨元锋揽着周恒瑞的肩膀道。
周恒瑞笑锤杨元锋肩头:“这次宰了多少突厥狗?”
“三十三人,尽皆枭首。”杨元锋回道。
他好奇的看着马车:“你说,那什么郡主看到王爷,会不会吓哭?”
师攸宁不知外头如何。
滴血的剑尖收回,落下的竹帘被一只手拨开。
那手的主人一张脸欺霜赛雪的白,不像长在北地粗粝风沙下,倒似上京繁华地金尊玉贵养出来的。
然而他漆黑修长的眉,狭长上挑丹凤眸中蕴着的薄而冷的雪亮眸光,分明是随了北地的桀骜与飒沓。
师攸宁见过前世的耶律渊。
那时候的耶律渊比如今要大七八岁,内敛深沉的多。
不像如今,大抵是才杀了人的缘故,气势骇人极了。
马车宽敞高大,耶律渊这样的身高要微弯腰,却足以让师攸宁站直了身体。
她将身上盖着的薄毯掀在一边,福身道:“夏滢萱见过王爷。”
王......王爷?
镇北王!
春萍和夏草慌忙跪下来,膝盖触地砰砰直响,听上去便觉得很疼。
师攸宁心头叹息,这两个傻丫头......
耶律渊还不是两个眼睛一张嘴,有什么好怕的。
好吧,初见之下的确挺吓人。
师攸宁腿部酸软,在耶律渊可有可无的嗯了一声后,赶忙又坐了下来。
毕竟是大夏天还要盖毯子的身板,自然是能坐着决不站着。
这不算太失礼。
耶律渊乃一品亲王,但师攸宁自个脑袋顶上有一个二品郡主的封号。
加减乘除之下,师攸宁只是落个座,纠错也纠不出什么大的。
坐下了,骨子里的冷又涌上来。
师攸宁正襟危坐着,往旁边捞了捞,将毯子又盖在了齐胸的位置。
唔,舒服多了。
耶律渊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师攸宁便觉明明很宽敞的马车显的拥挤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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